馮家應該是提前知道些什麼,故意卡在這個時候對太子出手,一方面是為了報復,另一方面是為了向秦家賣個好。
只可惜,他們僱的這些人實力太差,即便佔著人數優勢,仍不是玉麟軍的對手。
洛清寒隨手將銀票丟到一邊,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個字。
「走。」
趙賢指揮玉麟軍們將屍體拖走扔掉,清理出一條平坦的路途。
車輪從沾滿鮮血的路上碾過去,發出輕微的聲響。
蕭兮兮問:「我們要去哪兒?」
「十里亭。」
……
現在天熱,即便寢殿內的四個角落都放有冰盆,也架不住這麼多人擠在一個屋裡。
不多時,太后便熱出了汗。
其他人也都不太好受。
太后乾脆讓大家都回去待著,只留下了秦皇后和寧妃、嫻妃三人。
秦皇后卻忽然點了柔嬪的名字。
「柔嬪是幽王的生母,如今幽王不在京中,便由柔嬪替他守在皇帝身旁,也算是全了幽王的一份孝心。」
這只是個小事而已,太后隨口應下。
眾人恭送太后離開。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走了。
秦皇后坐在床榻旁,捏著湯匙餵皇帝喝藥。
其他人站在旁邊看著。
等皇帝喝完藥,秦皇后隨手將空碗放到旁邊的矮桌上。
她瞥了一眼寧妃、嫻妃、柔嬪,三人此時都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看起來很是恭順。
秦皇后:「你們都下去吧,本宮有話要單獨跟皇上說。」
寧妃和嫻妃都沒動,她們不約而同地看向皇帝,想知道皇帝是個什麼態度。
柔嬪本來想走,但見到另外兩人都沒動,她不想做出頭鳥,便也站著不動。
皇帝喝了藥,精神看起來稍稍好了點。
他啞著嗓子道:「你有什麼話是不能當著其他人的面說的?」
這話問得很不客氣,就差指著皇后的鼻子問她有什麼居心了?
要換成是平時,秦皇后這會兒肯定要刺回去。
但今晚她的脾氣卻格外好。
「臣妾十七歲入宮,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九年了。
也許您並不覺得一個女子的青春年華有多麼重要。
可對臣妾而言,這就是臣妾一生中最好的年華。
如今臣妾什麼都沒了,只有一些話想單獨跟您說。
還望您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給臣妾這個機會。」
若換成是別人,聽到這話興許就動容了。
可皇帝是這世上最冷心冷腸的一種生物。
縱使秦皇后說得再怎麼情真意切,皇帝心裡仍舊無波無瀾。
「你有什麼話就直說,無需擺出這幅被人辜負的可憐模樣。
當初你入宮嫁給朕,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朕從未強迫過你。
且這些年來,你一直穩坐皇后之位,該給你的尊榮一點都不少。
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秦皇后笑了下。
從她入宮那一天開始,她便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自己一定要謹言慎行,時刻保持好身為皇后的儀態,不能給秦家丟臉。
所以她總是板著個臉,鮮少會把情緒直接流露到臉上。
也正因為如此,皇帝都快忘了她笑起來是個什麼模樣。
此時見到她笑,皇帝竟有瞬間的怔愣。
「你笑什麼?」
秦皇后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
「當初入宮的確是臣妾自願的。
畢竟秦家當時就只有臣妾這麼一個待嫁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