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表情訕訕,嘿嘿地笑著:“啊哈哈,不會了不會了,下次我叫你一起!”
“你……”納蘭逸塵被秦秋的無賴弄得沒脾氣,只得緊緊攥著秦秋,而後說道,“該說的都說完了吧,我們走!”
“哎,等一下!”秦秋被納蘭逸塵攬走,忙不迭駐了腳步,回首道,“瀟然,我這次沒有跟你開玩笑,為自己活一次吧!”
“她那顆冥頑不靈的腦袋,你說破嘴皮子她也不會聽!”納蘭逸塵聲音清朗,一字一句傳入玉瀟然耳中,“她大約還在想,只要他活著就好了!”
“好了,你也別再說她了,我們走吧!”秦秋深知自家夫君在此唱黑臉故意刺激玉瀟然,但卻依舊是心有不穩,眼見自家夫君意猶未盡,忙捂著肚子叫到,“哎呦哎呦,阿塵,我肚子好疼,快帶我去找大夫!”
納蘭逸塵面色一變,二話不說攔腰抱起秦秋:“好好好,你堅持一下,我這就帶你找大夫!”
說罷,他便足尖輕點,一溜煙沒了蹤影,似乎是忘記了,天下最好的大夫,就在這個庭院中。
納蘭逸塵的最後一句話,使得玉瀟然渾身一震,有那麼一刻間,她是如斯鬆了一口氣,他活著,就已經足夠了,但是,莫非自己,真的錯了嗎?
誰也不知道的是,在滿庭院中心思各異的時候,宮門外快開敗的梅林中,一襲白衣勝雪的男子,在轉身之後,留下了一地的悲傷與淒涼,梅花掉落,滿地枯榮……
傍晚十分,慕容修文來到玉瀟然處用膳,玉瀟然看著滿桌子自己愛吃的飯菜,不禁笑了笑:“今兒這是什麼日子,勤儉節約的榮基帝,竟如此大費周章了起來!”
慕容修文坐在玉瀟然對面,遣去了左右,拿起案前的白玉杯,神色未明:“先別問原因,你我,先滿飲此杯!”
玉瀟然湊到桌前嗅了嗅,淺淺一笑:“桃花釀?”
“去年的舊桃,時日不多,所以醇香不夠!”慕容修文拿起玉杯,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在玉杯的襯托下熠熠生輝。
玉瀟然向他舉了舉杯:“新酒有新酒的美味,陳酒有陳酒的甘醇,這酒,我很喜歡!”
說罷,她便仰首飲盡,毫不遲疑。
慕容修文目光閃了閃,溫潤的面上有一閃而過的痛色,卻也是一言不發飲盡,繼而把玩著手中的空杯,細細端詳,聲音平靜:“我已決定,冊封左相林普的女兒為妃!”
她拿著酒杯的手頓了頓,眼底有一瞬間無法言喻的自責和心痛,良久之後,她舉了舉杯淡淡道:“甚好!這杯酒,恭喜你!”
“喜?”慕容修文面色一頓,而後不自覺笑了笑,“的確是喜事一樁!”
“這就是你今日設宴的原因?”玉瀟然神色淡淡,眉目中不知是喜是悲,不自覺又多喝了一杯。
“去年十一月初七,龍延拓給我送了一封信,說是你被霜因擄走!”慕容修文滿帶笑意地看著她,“我慌慌忙忙趕到,那一刻,我終於知道,我救了你的人,卻永遠也,救不了你的心!”
玉瀟然手中動作一頓,原來,真的是他通知了慕容修文,原來,他之前與霜因無故糾纏胡言亂語,是為了拖延時間,他怕自己死後,霜因仍不放過自己,所以他,一直在等慕容修文來,因為只有慕容修文,才能製得了霜因,他到死,卻還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我總想著覆水能收,卻早已忘記,此水非彼水!”慕容修文再喝一口酒,定定地看著玉瀟然,“瀟然,這杯酒飲盡,從此,你便自由了!”
自由了。
自由。
他聲音清潤,帶著無邊的苦澀和悲涼,慢慢地滲進了大殿的每一個角落,他喃喃道:“但願,此生,你能一直記得,我是你的,慕容大哥!”
這是玉瀟然,在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