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廟堂上沒人幫著說話,還是要靠自己腰桿子硬才行……”
“怕是很難啊,”元歸政軍政皆熟,說道,“如今已經給胡虜佔了臨淄,此時還為陽信未陷而臨淄府內河湖縱橫,不利大軍通行,故而還不能利用臨淄攻打濟南的側翼。再拖三個月,北地冰封,不要說濟南很難守住,更擔心胡虜先抄斷濟南的退路啊!而淮泗之間的兵馬又互不統屬,不然能組織一支援軍北上,濟南或有與胡虜一決勝負的決心……”
不算淮東,在淮泗之間,還有淮陽、渦陽、徐州三鎮兵馬,以渦陽最弱,兵力才一萬五千餘人,但淮陽、徐州兵馬都還頗為可觀。三鎮兵馬總數能有七萬餘人,由大臣統領北上,與梁家合兵,解陽信之圍或有可為。
奈何淮陽、徐州兩鎮兵馬都是招安流民軍所得,都是不聽宣調的主兒,僅有劉庭州、肖魁安控制的渦陽鎮軍一部忠於朝廷,就有些力有未逮。
“或許可以找董原一談……”元錦生又說道,“請太后還朝,不是都在說是董原在背後整出來的事嗎?”
“董原也是吃ròu不吐骨頭的主啊!”元歸政說道,“董原是不想讓梁家與淮東走到一起,但他今日也未必有能耐將局面撐起來——再者董原現今對新帝跟吳黨溫順得很,新帝自不用說,吳黨那群只會紙上談兵的傢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就怕他們會第一個跳出來彈劾梁家不戰而退啊!”
這數人在斗室裡猶如被擒的籠中困獸一般,終是想不出脫困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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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海陵王府回來,趕著北線有哨探返回來稟告北線的形勢,林縛將哨探喚到偏廳來,親自詢問青州細情。
“楚校尉與吳爺在即墨匯合後,六月中旬才進入臨朐,先去見張晉賢大人;張晉賢大人雖無意棄城,但也不反對淮東經營沂山,在我們先奪得八岐山、寶瓶山、冕瀆崮等山寨之後,張晉賢大人還同意我們從臨淄購糧進山……”這名從北線趕回來稟告細情的哨探,不是旁人,正是當初在棄睢寧、宿豫兩城後隨孫壯到山陽領罪的部將陳刀子,因擅斥候偵察,後給吳齊調了過去,如今成為吳齊依重的助手。
林縛坐在長案前,只聽不說;秦承祖、林夢得、周普、高宗庭、葉君安等人坐在左右,也耐著xìng子先聽。
“……”陳刀子繼續說道,“臨淄失守,雖有些軍民逃出,但張晉賢大人不幸被俘,也正是張晉賢大人率部抵抗到最後,才使臨淄城數千軍民脫逃了出來。待寇兵大掠過後,楚校尉派人喬裝進城,yù劫獄救出張晉賢大人,不料失手,折損了好些人手。張晉賢不降胡虜,次日給陳芝虎斬於東mén!”
林縛yīn沉著臉,曉得青州形勢崩潰,無數人xìng命會給無情的吞噬,聽到張晉賢身故的噩耗,心頭依舊沉重、難受之極。
“臨淄失陷後,程唯遠大人被迫放棄廣饒,從廣饒撤往壽光,又得杜覺輔之名,撤入青州,陳芝虎所部新附軍動作很快,廣饒、恆臺、鄒平諸地皆陷;杜覺輔有意放棄壽光、昌邑,集中兵力守青州……”陳刀子說道。
集中兵力守青州的思路是正確的,但是杜覺輔此時在青州還能集中多少兵力出來?
這會兒mén外有人走動,林縛探頭看去臉走進來稟道:“夫人知道北面有人回來,有些牽掛老夫人的安危……”
稍有孝心之心,關心爹孃安危本屬常情,林縛走到mén,見顧君薰站在廊簷前忐忑不安,牽過她的手,說道:“薰兒,吉人自有天相,莫要太擔心;你也進來聽一聽……”
“怕是不好吧……”顧君薰猶豫道,她從xiǎo接觸的都是fù人不幹軍政的思想,到東衙來打探訊息就覺得很不該了,哪願意進去幹擾林縛他們議論大事?
“有什麼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