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真正意義上的塵埃落定,是不是以後就可以這樣躺在赫連靖鴻身邊什麼也不用擔心了呢?
答案是否定的。
也不知道駕車的赫連靖揚有心無心,車輪壓過核桃大的堅硬石頭高高顛起,藍沐冉還沒耍夠文藝青年範兒就被震得差點兒滾到地上,別說躺在赫連靖鴻身邊,沒把大牙摔掉兩顆已是萬幸。
“老闆弟弟,你的眼睛是用來喘氣兒的?”憤憤拉開車門,女流氓揮揮拳頭,“顛到城主大人怎麼辦,你賠得起麼?”
“愛坐不坐,不坐下車!”赫連靖揚沒好氣翻白眼。
這是車廂又不是牆壁,以為隔音效果跟密室似的有多好?那點兒肉麻加莫名其妙的對話被迫鑽入耳中,惹得年輕富商大為惱火——驚才絕豔的二哥怎麼就被這麼個沒節操沒品位的女流氓給迷惑了?
還沒腹誹爽快,平靜微寒的聲音從車廂裡傳來:“對了,靖揚,沐冉發熱昏睡那天我發現她頜骨上有兩塊淤青——”
“啊哈,二哥坐好!風大,你說什麼我聽不清!”
暗爽的白衣小偽男撤回車廂內,正好瞥見自家男人冷俊面龐上一抹驚豔笑容:“沒關係,不必聽清,回到涼城後棋盤上見。”
親兄弟不能打不能殺,那麼,拖走下棋好了。
讓人生不如死欲哭無淚這種事,涼城城主也算是無師自通。
一路從大淵帝都到涼城,風清雲談,萬里河山落英絢爛,難得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盛世歡騰。
涼城的秋天來得極早,清潭城還是鶯歌燕語十里芙蓉爛漫時,子虛宮內的樹上已經開始枯葉翩躚,打著滾兒飄落地面。為迎接離開涼城許久的城主迴歸,勤勞的子弟們提前幾天就將子虛宮裡裡外外打掃得乾乾淨淨,別說是落葉,連沒掉的綠葉都差點兒揪個乾淨,把愛花如命的向楚天心疼得捶胸頓足數日哀怨。
這次接風不比往昔,涼城最大隱患南肅被徹底剷除,最令人頭痛的大淵關係也迎刃而解,加上深得人心的玄竹館副館主、古怪精靈的鬼公子藍沐冉九死一生和城主終成美事,少不得要大肆慶賀一番。
夜宴是涼城傳統,儘管身上的傷並沒有痊癒,藍沐冉還是堅持親自下廚,用六皇子送的無數稀罕食材打造一場豪華盛宴,惹得南芷兒和素小雪一左一右摟著胳膊非要拜城主專用大廚為師,遵循女醫師韓香粉提供的獨家機密“要套牢男人就要先拴住男人的胃”希望能握緊手裡夫君或者準夫君。
“看吧,如果沒有這麼奇妙的廚藝,三無產品怎麼可能吃死你們赫連城主?”嫵媚秀麗的女流氓老鄉打量著一沒長相二沒身材三沒節操的廚子,眼中篤定異常。
靜玉鳳目一挑,不冷不熱:“連清粥都能燒糊的人有什麼資格下結論?”
“粥湊合湊合能吃就行,又不是藥。”韓香粉毫不畏懼對視回去。
嗜藥如命,不過不是自己吃,是給別人生硬喂下。經過一場大病後,藍沐冉真心不敢再惹乎韓香粉這位老鄉,人家有個黑心狐狸老公不說,單是被赫連靖鴻要求做子虛宮女眷專屬大夫這點就足以使出全力巴結討好了,誰讓靜玉是個沒事兒就悶在屋子裡研究各種折磨人毒藥的恐怖分子呢?
“還沒忙完?”看著病癒不久的潔白身影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團團轉,赫連靖鴻不禁皺了皺眉。
“好了好了,這是最後一道菜。”拍拍手上的麵粉,藍沐冉得意地端起最大一盤放到城主大人面前,滿頭大汗都來不及擦,“乳酪甜甜圈,嚐嚐,三城主從漠南特地帶回來的鮮乳酪。”
赫連靖鴻不是吃貨,面對美食雖有興致卻不至於忘記正事,眼神一瞄,女流氓心領神會噗通坐下,齜著小白牙笑嘻嘻蹭到自家男人身邊。
以後這位置就是她的了,誰也不能搶,誰搶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