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廠,五年後小雷家的登峰電線全省有名,發家還是靠的他們市電纜廠廢棄的裝置。那幫混吃等死的,活該有這下場。 傍晚的時候,富裕的小雷家村民看地上裝置已經拆光,正明揮手一個「撤」,大家便騎上各色各樣的摩托車走了。比較窮的邵家村的可不願輕易走了,地上的裝置基礎裡全是鋼筋,鋼筋鋪得又密又粗,他們怎麼捨得放棄。他們家都不回了,怕這一走人家關上門不放他們進來,連夜在裡面挑燈夜戰,幾十個人將車間地面挖了個遍,又有人回去通知新血加入,大家輪著挖掘,遇到電纜裝置基礎堅實,挖不開,這些石匠竟然還想到用少許炸藥炸開,硬是幾天時間,連把基礎下面拿來打樁用的爛鐵管都挖了出來。他們走後,車間一片狼藉,到處坑坑窪窪,即便是磁鐵拿來,都未必能吸來一(繼續下一頁)
絲鐵星,完全就是洗劫的結果。 事後,傳言很多,但雷東寶壓根兒不辯解。對,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這也是他叫來邵家村那些窮石匠出馬的動機。別人愛罵罵去,他們除了罵,還能做什麼?雷東寶徹底蔑視那些臉色白淨的城裡人。而城裡人則是徹底視雷東寶為土匪,都說現在這年頭,也就這種土匪才能發財。 二輕局的後來隱約猜到雷東寶欺騙了他們,但他們沒臉承認,唯有在陳平原面前告了一狀。陳平原對於這種沒發生在他轄區內的衝突抱手隔岸觀火,不過回頭還是問雷東寶,是不是為去世多年的妻子報仇,雷東寶毫不掩飾地承認。陳平原笑稱雷東寶是雷老虎,不過,陳平原以老友身份,依然笑眯眯地說,殺人,最厲害的是用筆,而不是用刀。 陳平原親自捉筆,以市電纜廠與小雷家登峰電纜廠的現狀對比為題材,寫了一篇文章。文章以翔實素材,細述登峰如何從一臺市電纜廠的廢棄裝置起家,在縣委縣政府的正確引導和資金扶持下,從一無所有,發展到如今的輝煌,以一廠之力,帶動全村農民致富,也帶動周邊村莊農民致富,這是政策對路,執行對路的最佳典範。 雷東寶看了心說,登峰的發展跟縣裡有什麼關係,都是他們自己鑽牆角扒地洞掙來前程,怎麼就是縣裡的功勞了。但他也無所謂,功勞又不能當飯吃,陳平原要就拿去,大家多年朋友了,這點虛名他送得起。 可雷東寶沒想到,陳平原還真是一舉兩得地幫他又殺了市電纜廠一刀。陳平原的文章一在日報上登岀來,正明立刻從各方獲得反響,同行都說,雷東寶的一錘把市電纜廠砸死了,陳平原的文章又把市電纜廠大卸八塊,以後市電纜廠曾經做過領導的人,從此都沒臉在業內抬頭見人,而那些原市電纜廠的工人,都沒好意思承認自己是又懶又蠢的舊人。因為一篇登載在日報上的文章,足以把一個事件定性。 算下來,小雷家村經濟在這件事上不賺不虧,士根卻還是搖頭不以為然,說雷東寶這是何必呢,硬是給自己留個罵名才爽快。雷東寶當然是不肯接受士根的囉唆。但是士根的囉唆,正明作為小輩卻不能不聽。士根教育正明很嚴厲,他從方方面面分析了這事對小雷家和對雷東寶本人的損害,指出一個狂妄的人會激起的可能性反彈,他要正明不許少年得志、不知天高地厚,說正明沒雷東寶那樣的本錢,以後不許起鬨架秧。正明被士根罵得一聲都不能出,只好聽著,也只有虛心接受。 對於士根對正明的管教,雷東寶不出一聲。他心裡清楚士根的負責,也賞識士根的謹慎,更知道自己的冒失需要士根的掃尾,只要士根的小心不涉及他的基本立場,他或默許或支援,從不反對。村裡人也都說書記村長穿的是連襠褲。雷東寶知道,如果不是士根替他做好細節,他那大刀闊斧的管法肯定得亂套,他說士根是小雷家村的大管家。 士根心細如髮,看得出雷東寶對他的無比信任,自然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 市電纜廠的事過去,雷東寶這才有時間有精力想到韋春紅。他帶著勝利的得意終於光臨縣裡的車站飯店,把韋春紅折騰得幾乎一夜沒睡。可等韋春紅微含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