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他吃不下了,把手裡的東西放下,嘴裡的東西咽進去。
季思源馬上說:「時間不早了,已經快十二點了,我們該睡覺了。去洗澡吧,你先。」
寇柏顏坐在那裡沒有動,抬頭看向季思源,他很想說:「有沒有客房給我住。」
但是又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這麼說,可能是有病。
雖然他從沒跟人一起住過,並不能適應。但是……寇柏顏慢慢起身,有些順拐地朝著臥室走去,拿了換洗的衣服,然後進了浴室。
季思源坐在桌邊上又喝了一口酒,然後去另一個浴室洗澡。
她洗得比寇柏顏快多了,吹乾了頭髮,躺在床上用終端處理了一輪工作,寇柏顏還在洗澡。
現在是夜裡十二點四十,寇柏顏進去快一小時了,竟然還不出來。
季思源想去敲門嚇唬他,但是想了想,就把終端關掉了,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裝睡覺。
並且在腦中勸彈幕趕緊去睡覺,這半夜三更的反正一會兒也會黑屏。
可她越是這麼說,彈幕越不可能睡。就算要黑屏,那黑屏之前的也必須看了!
季思源終端已經關掉,屋子裡投射的藍光消失,只剩下一盞昏暗的地燈。
床大得過分,季思源靠著自己那一邊兒,臉對著窗戶的方向,好半晌沒有動。呼吸均勻,看上去像是睡著了。
只有彈幕知道季思源精神得像個守夜的狗似的,這個老狗逼全都是裝的。
快把自己洗蛻皮的寇柏顏坐在浴室裡面換好了衣服,頭髮都幹了。一直……不敢出去。
他不知道怎麼應對,心裡彆扭得要死。
他總覺得一切都太快了,無論是季思源的態度轉變,還是他們之間的發展都太快了。
快得不真實,快得讓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如果只是親親抱抱,甚至相互間疏解的親熱也就算了,季思源明顯是想要來真格的。
可是寇柏顏對於這種事情……心裡到底還是有陰影的。
就算不去想他媽媽的事,季思源上一次把二次分化劑當成抑制劑給打進去之後,兩個人發生的那一夜……也足以讓寇柏顏這一輩子都不想面對這種事。
於是寇柏顏洗完了澡就坐在馬桶上面,面無表情地胡思亂想。
他本來就心思重,坐在馬桶上快把自己的半生給回憶完了,然後聽到外面沒聲音了。
季思源之前一直時不時地說話,是在用終端處理工作。但是她已經好一會沒有說話。
寇柏顏在終端上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鐘了。
他像個小偷一樣輕手輕腳走到浴室的旁邊,把浴室門開啟一條縫隙朝著外面看了看。
外面只有昏黃的地燈,伴著季思源均勻地呼吸……她睡著了。
寇柏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然後一點一點地,把浴室門開啟。
再悄悄地走出來,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季思源給他留了很大的一塊地方。
但他無法適應跟別人在一張床上睡。
寇柏顏看著季思源毛茸茸的後腦勺,心裡非常地柔軟,可是他需要一些時間適應。所以單膝跪在床上,傾身給季思源拉了一下被子。
把她的肩膀給蓋住,然後就準備去外面的沙發上睡。
不料他拉著被子的一角,才剛蓋在季思源的脖子下邊,季思源突然間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寇柏顏的手腕。
寇柏顏是真的被嚇到了,頭皮都麻了,倒抽一口涼氣連忙就要把手抽出來。
結果季思源突然間睜開眼睛,然後長腿把被子一蹬,一個翻身加上一推,直接把寇柏顏推倒在床上,翻身把他給抱住。
她眼中亮得像是散落了一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