蛙。”
杜襄成是鄭安雅的隨侍兼玩伴,約長鄭安雅三百餘歲,剛成年不久,生得俊眉朗目、身材高挑。因她與鄭安雅自幼親厚,又武藝精湛,此次作為副使兼護衛長一同出行。她聽著鄭安雅的話,笑道:“可不是嘛,之前我也見過一些鄰國人,總以為他們男主外女主內太過另類,現在看來,天下各國都是這樣,另類的倒是咱們高昌國。”
前方出現了高大的城牆,鄭安雅忽然開口:“到臨淄城了,好熱鬧啊。”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半分喜悅。杜襄成在一旁沉默不語。侍女歸尺素覺察到她們有心事,但也不敢問。公主雖然年輕,卻頗有主見,而且性格沉穩剛毅,饒是自己與她相伴多年,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是不敢放肆的。
遞交通關文牒後,一行人進入臨淄城。渤海國是東域大國,臨淄作為都城自然熱鬧非凡。鄭安雅以往只聽人描繪過大國都城的繁華盛景,如今真真切切地呈現在眼前了。同為一國之都,臨淄城比起高昌城何止強了百倍?更何況,人口只是其中一項最不起眼的差距,更令她感到震撼的是臨淄的富庶和文明。這裡的主街比高昌城寬闊數倍,當中是車行道,各式車輛絡繹不絕,從裝飾上能大概看出有官家的、富商的、還有外國使節的,紋飾繁瑣而華貴,相比之下,她們的車隊顯得有些寒酸。車行道的外側是人行道,人們衣著光鮮,其中更夾雜著不少奇裝異服的外國人。臨淄的百姓許是見得多了,根本不以為意,倒是鄭安雅忍不住頻頻回頭。再往外就是沿街攤販和店鋪了,商人和小販們高聲叫賣著許多她們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兒。
鄭安雅有些乏了,她再次放下簾子,問杜襄成:“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杜襄成道:“我們是外國使節,按照規矩,應該先去驛館,遞交文書給鴻臚寺,之後的事情他們會派人安排的。”
到了驛館稟明來意後,驛丞遲疑半晌,為難地說:“貴使,實在對不住。按照慣例,外國使臣住南苑,大人您是高昌國使臣,也應當住那裡,不過……”
杜襄成不解道:“怎麼?南苑住滿了?”
驛丞道:“不是不是,南苑有空房子,只是其他各國使臣都是男子,您幾位全是女子,男女混居多有不便那。”
“這……”鄭安雅問道,“我們一路上途經許多國家,也住過驛館和旅店,從未聽說過有男人住的地方我們就不能住啊。”
驛丞道:“那貴使路上可曾遇到一些居心叵測的男子?”
杜襄成恍然道:“哦……有,遇到過好幾次。有試圖偷窺的,也有扒窗戶聽的,還有尾隨的,都讓我打跑了。真是搞不懂這些傢伙要幹什麼!”
驛丞道:“那到了我國之後,可還曾遇到過?”
杜襄成道:“倒是不曾見到了,昨天我們住的是客棧,左右房間住的都是女子。”
驛丞笑道:“這就是了,我們渤海國人稱禮儀之邦,為保護女子在外的安全,大的客棧會單獨為女客闢一棟樓出來,如果小的客棧只有一棟樓,就會把女客安排在單獨的樓層,那一層是不許男子進出的。本館也是如此,男人住南苑,女人住北苑。”
鄭安雅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住北苑?北苑是什麼人住的呢?那些女子也是外國使臣嗎?
驛丞面露難色道:“貴使恕罪,在下斗膽建議幾位前往北苑居住,只因那裡住的都是女子。不過她們都不是官員,而是各地前來臨淄的夫人小姐們,說白了就是來玩的。不怕您笑話,小人在此做了十幾年的驛丞,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子為使的呢。這實在不好安排,您看呢?”
鄭安雅有些頭大,她第一次遇到這種問題,不過一路上所見男子居多,她也想見見各國的女人是什麼樣子,於是便答應了。一行人住進了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