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一世芳華。
字跡深沉有力。白琰還是第一次見到垣清的字。她緩緩合上書,仰起頭,覺得眼角有些溼潤。
忽然,她聽見一聲極輕極輕的響動。回過頭,竟發現垣清的手指動了動。
白琰欣喜若狂,奔道床邊,輕輕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暖,他的手冰。
“垣清……”
她喚了一聲,但他並沒有睜開眼睛。白琰咬了咬嘴唇,執著地又喚了一聲。
隨著一聲聲輕若夢般不真實的呼喚,垣清微微蹙起眉。
白琰看到他嘴唇似乎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她雙手緊握著垣清的手指,將他的指尖輕輕碰上自己的唇。
“垣清,我在這。”
她望著垣清,竟能感覺到他似乎安定下來,沒有再試圖醒來。
我會等你,等你醒來,不用著急。慢慢來。
夏夜,總是有一些螢火蟲飛入帳中,淡綠的翅膀,淡黃的身軀,輕巧地揮舞著翅膀,繞著帳子飛一圈,又飛出去了。
一夜未眠,白琰就這樣陪著垣清。她不是不想睡,是不敢睡,生怕自己一醒來,正如那日一般,垣清,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翌日一早,白琰走出軍帳。
這裡空氣不大好,她打算去山上走走,順便幫垣清找點解毒的草藥。(。pnxs。 ;平南文學網)
走到哪裡,軍營裡計程車兵都向她問好,一聲聲“大人”傳入耳,白琰還真有點沾沾自喜。
她剛出軍營沒幾里,身後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還有人急急地喚著“大人大人”。白琰回過頭,看見是一名年輕的軍醫。
那名軍醫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一臉狂喜,說話都有些不利索:“大大大大人,殿殿殿殿下……醒,醒了!”
白琰驀地感覺渾身一震,想也不想就往回走。那軍醫還跟在她身後喋喋不休:
“大,大人,您,您醫術真,真了得!我們幾個軍醫,都,都以為殿,殿下沒救了!沒,沒想到,殿下……不不不,大,大人您竟然,竟然救……”
走到軍帳前,白琰頓住腳步。她忽然害怕垣清看到自己,不想讓垣清知道自己來了。不,垣清看不見,他不會知道是我。
這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麼?
軍帳內,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我睡了……多久?”是垣清的聲音。
他真的醒了!白琰深吸一口氣,努力靜下心來聽他們說話。
“回殿下!”一個蒼老的聲音很欣喜,估計是那位老軍醫,“殿下,昨日來了個黑衣大人,給您治病,那醫術可叫一個好哇!”
“黑衣……大人?”垣清的聲音很疑惑,“軍營重地,你們為何隨便放外人進來?”
“不不不,”老軍醫急忙辯解道,“那位大人不是外人,他,他可是有您的令牌的!再說了,那位大人可是救了您,要不是他,我們,我們可都……束手無策啊……”
白琰站在帳外,手作勢要掀簾子,卻始終沒有掀開。半空中的手緊緊攥著拳頭。
“令……牌?”垣清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是啊!”老軍醫有些奇怪,“真的是殿下您的令牌。”
“叫他來。”垣清聲音冰冷道。
“不用了,”帳外忽然一個清亮的聲音傳來,“我在這。”
垣清的撫著眼睛上白綾的手頓住了。那聲音……如此熟悉。不,不可能,她怎麼會在這……可這聲音……分明就是她的。
白琰定定地望著垣清,他靠著床沿,臉上一條白綾覆住了眼,看不出任何神情。
垣清向白琰站的位置“望”去,透過白綾,隱約可見一個黑色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