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可在其中?”
前來通報的侍衛著實一愣,他不明白皇上問的是燒死的人中是否有李貴妃,還是燒傷的人中有沒有李貴妃,皇上詢問他來不及多想,只得將李貴妃的情況如實稟報給皇帝。
侍衛抱著拳低下頭去,說道:“李貴妃身葬火海,面目全非,是在死亡名單中。”
“知道了,查明大火的起因……下去吧。”天淵帝擺擺手,臉上沒有一絲波瀾,手中的涼茶卻被他喝了個精光,他的手沒有絲毫的顫抖,話語也沒有一分不對,這不是早已料到的事麼,還在報什麼希望呢,是自己判了她死刑,又有什麼難過呢……
侍衛又是一愣,天淵帝的這一反應是他沒有料到的,李貴妃死了他竟沒有惱,這可是他最寵的妃子啊!
“父皇!你們讓我進去……別攔著我,父皇!”明正宮外一陣嘈雜。
天淵帝眉頭微蹙,他撇了一眼沉睡的落微和一旁坐著的淵著,揚聲道:“放他進來。”
淵辰貫門而入,臉上依舊掛著方才見到過的淚痕,他激動的看著床榻上安然無恙的落微,又看到波瀾不驚的淵著,心底恨意湧出,在理智下他還是跪在了地上,哀求的問道:“父皇為何不救母妃,為何!母妃她還在裡面等著你呢,母妃沒有死沒有……母妃不會死的……”
淵辰的哭喊一陣又一陣的觸動著淵著的心,他的兄長如此的難過,而與他一起練劍的自己卻泰然處之的站在此處。
“見著你母后的屍體了嗎?”天淵帝放下茶杯,說的平靜。
淵辰著實一愣,須臾之後止住了哭泣,低聲道:“見著了……”
“既然見到了就該接受現實!”天淵帝這才語氣裡帶著波瀾的道:“你是天淵國的大皇子,遇到一些個小事竟是這副無法擔當的樣子,成何體統!將來封你王爺或者什麼,又能守得住我天淵什麼?”他都的聲音威嚴容不得一絲侵犯,這就是帝王該有的氣魄,這就是父皇與父親的區別,凡事為著江山著想,“你是朕的兒子,就要有朕的氣魄,不該有的情緒就丟掉,不然這樣別人只會以為你懦弱、無能!”
一席話將淵辰從頭到尾澆了一盆冰水一般,他跪在那裡顯得是那麼渺小,在這大殿之上又唯獨只他一人跪在中央,對,他不能懦弱也不該懦弱,只有強大的人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比如說母妃的性命,他若強大必然會自己進去救母妃,或者是命所有人只進去救他的母妃……
“兒臣記著了,請父皇厚葬兒臣的母妃李氏。”淵辰誠懇說道,在大典中央他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那是自然,今日你就睡在明正宮吧,與淵著一起,雲晚宮怕是已經住不成了。”天淵帝轉身走向了床榻,坐在一側,不緊不慢吩咐道。
淵辰退了下去,淵著也跟著走了出去,一路上淵辰走的極快,絲毫不理會身後的淵著是否跟得上,六歲的淵著幾乎是用小跑追著淵辰,看走去的方向好像是雲晚宮,是啊,除了雲晚宮,他又能去哪裡呢。
淵著跟在淵辰身後也不叫他,就這樣跟著,直到桃花園,淵辰止了步,他低下身子撿起了白日裡他倆一起玩的桃木枝,淵著不解,就站在桃花林中,靜靜的看著他,花瓣飄落在淵著的白衣上,他如上次一樣依舊沒有拂去。
“淵著,是你的母后害死了我的母妃,從今以後你再也不是我淵辰的弟弟,我與你就如這兩根桃花木枝……”他說著一把將桃花枝折斷,眼裡含著淚道:“一刀兩斷!”
說罷淵辰頭也不轉的離去,獨獨留了淵著在此,六歲的他不明白皇兄為何要折了桃木枝,他不明白從前走哪都會帶著他的兄長,今日卻把他丟在了這裡。
片刻之後,粉紅色的花瓣已經落滿了淵著的兩肩,他伸出右手將左肩的花瓣盡數拂去,然後向雲晚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