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腿傷滲出的鮮血。

空氣中瀰漫著雨水和血液的腥氣，令人窒息。

方燕雲停下腳步，鼓足勇氣轉身，汗水、淚水混著雨水劃過他的臉龐。

他顫抖著向齊令羽下跪：“放……放過我……你要多少金幣都行……我都會給你……”

齊令羽俯視著方燕雲，平靜地說：“抬起頭。”

方燕雲立刻照做，抬頭看著他，卻又不敢直視齊令羽的目光。

“在你的眼中，我看見了怯懦、恐懼、自私，以及無盡的悔恨。那麼，你從我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齊令羽的目光深邃如古井，毫無波動地詢問著。

他的眼神中，無半點殺氣，平靜得如同湖面。

然而方燕雲看了許久，卻無法解讀出任何資訊，只得緩緩回答：“我……我不清楚。”

聽到這回答，齊令羽笑了。

那笑出自內心，宛如月光下的清風。

他輕輕點頭，低語：“看不見，正因為如此，你才敗北。你的感情，如同日月般顯眼，而我的情感，卻如同深藏地底的秘寶，無人能識。若在馴龍谷，你能洞察，在曹鴻雲踏入之前，我已決定就地終結你。只是他的到來，讓我改變了主意。若你那時察覺，今日你會明白，他並非救我，實則救你於危難之中。”

方燕雲聞言，眼前浮現出馴龍谷的點滴細節。

的確如此……

以齊令羽的魔法力量，若彼時他動了殺機，此刻自己只怕已化為塵土！

正因曹鴻雲的出現，消弭了齊令羽的那一縷殺氣。

未曾料到，自己暗中尾隨，意圖伏擊，反而招致了自己的末路……

方燕雲恍然大悟，驚恐滿溢雙眼，瞳孔急劇收縮又擴張至極致。

全身顫抖的他，無言以對。

齊令羽面無波瀾，攤開一隻手，輕輕撫過他的肩膀，緩緩開口：“欲殺我者，必有赴死之心。走好吧。”

話音未落，齊令羽掌中凝聚出一股魔力洪流，猛然擊中方燕雲的肩頭。

隨後，齊令羽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未再回頭瞥視方燕雲的結局。

僅僅剎那，方燕雲體內能量爆裂，以極其悽慘的方式隕落！

……

翡翠湖畔的隱匿倉庫中，阿棍蜷縮在角落，顫抖著檢視監控畫面。

雖已加入龍門一段時間，但他始終扮演著齊令羽的護航法師。

因此，李建從未交付給他過於複雜的任務。

大多都是輕鬆的魔法輔助工作。

因此，這次算是阿棍首次“踏入戰場”。

回想起剛剛被人揮舞魔杖追趕了幾條街道，阿棍愈發膽戰心驚，至今仍心有餘悸。

他的臉色慘白，不斷飲水以平復緊張的心情。

就在這時，倉庫的魔法滑門緩緩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