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破了的唇,他眼裡泛過一抹痛,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她的臉、她的唇,“虛竹,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如何才能護你周全?”
手腳與心口的疼痛雖蒼白了虛竹的臉,卻多少恢復了些她的理智。
無疆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中有無奈、亦有心疼,還有她聽不懂的眷戀。但她知道無疆如是說是真為了她。
“無疆,我……求你!”她緩緩吐出這幾個字,抬眸看向無疆,黑眸中盡是祈求之意。
無疆凝著她的眸,伸手緩緩挑起她的下巴,“你——為了誰?”
她不語。
“難道,是為了江越?”
她依舊不語。
無疆卻知她多日行蹤,心下明白他說得對,登時心口如炸裂般疼痛,似有一股火焰在往上冒,他只覺喉嚨發熱,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長指微顫著摩挲著她發白的唇,溫柔地拭去她唇邊的血漬。兩人的距離很近,近到他一低頭就可以再一次吻上她的唇。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真的這麼做了。他輕吻著虛竹的唇角,一絲血腥味便在舌尖蔓延。胸口的炙熱感漸漸蔓延至全身,他的吻亦逐漸粗魯而霸道,竟忘了,虛竹的四肢還被枷鎖束縛著。
虛竹不是不想掙扎,只是穴位均被封住,她幾乎一動不能動。她不是沒試著狠狠咬住無疆的嘴唇,可無疆即便滿口血腥,卻頂多一聲悶哼,緊接著又貼了上來。
她漸漸放棄,任由他發洩。在蝕心血咒的作用之下,她的心口疼得要炸開,渾身血液似在逆流,她感覺自己快要死過去。
無疆的呼吸聲漸漸沉重,吻亦逐漸從唇角挪至別處,直至一股鹹味夾雜著血腥的味道入口,刺激了他的味蕾,他才猛然警覺,放開了虛竹。
她竟然哭了。
這是她,第二次在他面前落淚。
第一次,他掐著她的脖子,逼她衝破封印,她因為不捨與茶顏的情誼而落下了眼淚。那時,他欣喜,可她卻說,沒有用,因為她的眼淚不是為他而落,那一滴滴晶瑩裡面沒有一絲對他的感情!
這一次,他捏著她的下巴,狠狠地親吻著她,她掙扎反抗無果,落下了淚。那麼這一次,她又是為了誰?那一滴滴滾燙的淚中,又承載了對誰的感情?
他無奈抬手,再一次欲擦拭掉虛竹唇邊的血漬。這一次的血,是他的,是被她咬的。原來,再溫順的動物,一旦被逼急了也會露出兇殘的一面。
可是,他竟把她逼急了嗎?她未曾對任何人流露的這一面,竟在這般情況下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眼中有痛,一動不動地凝著她晶瑩的眸,睫毛著還沾有一抹潮溼。
他問她,“你愛他?”
她本漸無生氣的眼忽然緊縮了一下,很微妙的表情,卻被近距離的無疆盡收眼底。
虛竹已漸沒了意識,她的聲音幾乎從腹部擠出,“我……只當他是……大哥……”
無疆這才驚覺她的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長髮已被汗水沾溼,黏糊地貼在她的臉上。她漸漸合上了眼,身體漸漸軟了下來。
她的身體冰冷,捏住她下巴的手被這刺人的觸感駭得鬆開,無疆趕忙扶住她的身體,眼神中慌亂盡顯,“虛竹?虛竹!你不要嚇我!我帶你出去!我帶你回妖界,哪怕丟了我的性命我也一定不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066 寧可化作飛灰
無疆悲痛至極,更是自責不已。他立即一掌蓄力,原本堅不可摧的鐵鏈硬是被他捏得粉碎,只是他的手也被扎傷,可他顧不得自己,只牢牢地將虛竹冰冷的身體抱在懷裡。
他一手將她的頭靠在懷中,一手緊攬住她的肩膀,輕聲在她耳邊呢喃:“對不起……虛竹,對不起。我這就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