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恥辱”呼喝未畢,已當先縱躍追去。眾暗族騎士聽他命令,一齊打馬向前。
眾江湖漢子已與暗族騎士拉開距離,況且江湖漢子縱躍步行速度遠勝常人,馬匹奔行起速卻要有個過程;是以暗族騎士一時也追不上眾江湖漢子。
全力奔逃,轉眼已離六營軍兵不遠。陳敬龍定睛看時,卻見此時六營情形不妙已極。
南面暗族軍最前一線,不知何時多出了四五千身披厚重板甲、矛上籠著黑霧的暗族騎士。這一支超強軍兵奮力衝突,六營尋常軍士哪是對手?早被衝的支離破碎、不成隊伍。原本一萬軍兵,此時已死傷近半;剩下不足六千人,分散混戰,在敵軍衝擊下不斷有人傷亡倒地,兵力削減迅速;眼看再過不久,便會死傷殆盡。
陳敬龍萬沒料到,又會有暗族騎士隊伍由南攻來;見了六營情形,不由又驚又悔、又悲又愧;長聲嘆道:“一敗塗地強要出兵,是我錯了……”
那六營副將何倫帶著百餘親兵奮力抗敵,已殺的渾身如被血洗;猛見陳敬龍及眾江湖漢子逃回,忙衝出戰團,迎上前,急急叫道:“敗局已定,無力扭轉;將軍快走”
陳敬龍努力揚聲,叫道:“速速退兵,隨我一起走”何倫苦笑嘆道:“步卒怎能逃得過騎兵追襲?當此境地,六營已無幸理;與其在潰逃途中覆滅,倒不如力戰到底”微一停頓,又振作精神,慨然大叫:“末將率六營死戰,以擋敵軍;將軍快走”言罷,不等陳敬龍介面;撥馬衝回戰團;邊掄槍奮力殺敵,邊大聲呼喝,督促軍兵死戰。
六營軍兵見主將不惜死戰,大受鼓舞,個個拼死相鬥,並無一人退逃。
陳敬龍胸中大慟,急叫道:“我不走;我與六營將士共存亡……”那臃腫漢子哪肯理他?自顧抖韁踢馬,催促快行。
趁六營軍兵擋住南面敵軍的工夫,陳敬龍與眾江湖漢子直奔向東,穿過戰場。陳敬龍強運內力,沿途大叫:“七營杜副將,退兵,快快退兵”
七營所對敵軍,皆是普通軍兵,並無暗族騎士,壓力不及七營,勉強還支援的住。副將杜飛鵬正督促軍兵抗敵,忽聽得陳敬龍叫聲;回頭觀望,見義營潰退,後有追兵,七營苦戰,覆滅在即,情知勢不可轉,只得下令退兵,引領軍士,向陳敬龍追去。
與敵近戰交兵之際,忽然退兵,哪能退得乾淨?七營先前傷亡兩千餘眾,剩下近八千人,這一退,過半被趁勢而進的敵軍吞沒;得隨杜飛鵬斜刺衝出戰場的,只有三千多人。
而七營這一退兵,北面暗族軍一湧向南;六營腹背受敵,頃刻被淹沒於兵海之中,漸無蹤影……
待衝出戰場,未經踐踏處積雪過膝,步卒哪裡行走得動?七營這三千多軍兵中,只有五六百人在方才對戰時奪得馬匹;剩下兩千六七百人,逃出不遠,便已被敵軍追至背後。
杜飛鵬亦搶得馬匹乘坐;剛追上陳敬龍一行,回頭看時,卻見大半部下身陷危境;急回馬欲去相救時,步行軍士中,一個小隊長揚聲大叫:“枉送性命,全無益處;將軍莫回,快快走吧我等死戰,以阻追兵”
眾步行軍士明知逃不脫,聽這小隊長一喊,皆起拼命之心;發聲喊,一齊回頭,迎上敵軍,拼死相鬥。
杜飛鵬亦知回頭只是送死,並救不得部下;無奈何,只得強忍悲痛,帶領五六百搶得馬匹的軍兵追上陳敬龍一行,跟隨向東而逃。
正後方敵軍雖被那兩千多步卒阻擋,暫時追不上來,但敵軍隊伍龐大,南北延伸極廣;南北兩側敵軍見了逃出戰場的這一支隊伍,自然是要追襲的。
陳敬龍一行眼見側後方兩面敵軍斜刺追趕,欲要包抄,不敢稍停,只是掙命奔走。那些江湖漢子並無馬匹,但有魔力支援,縱躍前行,受積雪影響不大,在這雪地行進倒不比馬匹緩慢,是以也盡趕得上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