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劈出。
尼姑—哂,雙掌合十如故,果然不避不讓,硬捱了三掌。
三掌打實,既不聞勁風銳嘯的聲音,也不見掌力著體有什麼反應,倒像是毒聖巴戈僅揚掌作勢,並未真正發力。
但三招—過,卻見那中年尼姑原本豐腴的臉頰上,肌肉突然乾巴萎縮,如墨黛眉,也遂然變成霜白,一襲袈裟如遭蟲噬,眨眼間碎手成齏粉,彷彿由中年驀然蒼老了三四十年,身上袈裟碎爛,僅剩緇衣掩體,卻仍屹立未動。
毒聖巴戈駭然一震,雙手疾探腰際,便待抽取軟劍。
老尼姑霍地睜目,叱道:“孽種你敢言而無信,還不皈依?”
雙手就勢向外一翻,掌中金光耀目生輝,一口寸許小劍,正射中巴戈前胸“氣戶”穴。
毒聖巴戈身軀一震,真氣頓洩,萎縮地跪了下去道:“老菩薩,再也不敢逞強了。”
老尼姑揮手道:“去把你門下喚集綵棚,隨貧尼去見見你大師兄。”
毒聖巴戈就像變乖的小孩,唯唯應諾,果然喝止天殘門下,隨老尼姑走入綵棚。桑瓊等人雖然不識那老尼姑,卻認識跟隨老尼同來的盲丐,酒痴和郝休,不用探問,也猜到老尼姑就是南海神尼。
大夥兒依次見過神尼,恭迎入綵棚坐下,毒聖巴戈走到軟椅前,屈膝跪倒,拉起耶律翰的手,顫聲叫道:“大師兄,我錯了……”
耶律翰顫巍巍將他一把抱住,清淚如雨而下,道:“三弟,是師兄和師姐的錯,我們對不起師父,也對不起你,可惜現在後悔已遲,你師姐已經死去,師兄我也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我雖有心跟你回去拜謁師父他老人家的靈位,恐怕也難如願了。”
神尼微笑道:“這倒不必擔心,耶律宮主情堅彌深,令人感動,區區一點內傷,不難醫治,貧尼已命麥佳鳳和璇姑去邛崍落鳳峽取力士泉水,不久即可取到。”
桑瓊在旁聽了,才恍然明白麥佳鳳未能同來的原因,忍不住輕聲問身邊的郝休道:“鳳妹妹不是跟隱娘在—起麼?那璇姑又是誰?”
郝休學袖掩口,卟哧一笑,道:“哪兒有什麼隱娘,她就是龍船幫竹林逸土黃老前輩的孫女兒璇姑。”
桑瓊—驚,道:“那麼,郝兄想必知道秀珠和春梅的訊息了,她們都在南海是不是?”
郝休眼中忽然閃現淚光,久久才輕嘆一聲,道:“春梅已經回金陵去了,至於楊秀珠,卻早就死了!”
這句話,被羅天奇聽見,登時機伶伶打個寒禁,探手一把抓住郝休手臂,急聲問道:
“什麼?秀珠她死了?這是真的麼?”
郝休一掙,摔脫了羅天奇,嗔道:“你這個人是怎麼了,動手功腳的。”
羅天奇郝然—怔,尚未轉過念來,卻聽神尼笑喝道:“珠兒,不許裝腔作勢騙人,快把面具取下來讓他看看,省得人家替你擔心。”
桑瓊心中一動,恍然笑道:“好啊!原來你就是秀珠,瞞得咱們好苦!”
羅天奇更是大喜若狂,情不自禁又拉住了郝休的手,搖撼著道:“秀珠,秀珠,原來是你?……”
郝休雖然戴著面具,卻掩不住耳根頸脖全羞紅了,急得蹬腳低喝道:“你還不放手!”
群雄見此情景,不禁轟然大笑。
神尼又喚過路貞貞,輕撫香肩,感喟地道:“好一個出汙泥而不染的正直孩子,你那不成材的帥父罪本當誅,念你求情,姑免一死,貧尼自當帶他同返南海,叫他面壁思過,修心養性,耶律宮主還須護靈返回西域安葬,從今以後,你就是阿兒汗宮主人,你要謹慎處世,約束門下,幾位同門師兄帥妹,更以嚴加督促,務必使他們棄惡向善,冀成大器,也許將來阿兒汗宮就是武林第五大世家也不一定,孩子,這要看你的作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