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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嬤嬤隨慕老太太上香回來,跟在轎旁緩行。忽然看見個人分外眼熟,還以為是自家少爺。等認真看去,董韶華已經吃完離開,什麼也沒看清。
回了府裡,慕正林也剛好狩獵回來。秦嬤嬤後腳才入屋,見了他請了安,因是看著他大的,比其他下人少些生畏,笑道:“方才在雲興街上瞧見了少爺您,一眨眼就不見了。”
慕正林說道:“嬤嬤又是眼花了吧,我何時有去過那。”
秦嬤嬤微微皺眉:“許是老奴眼花了。”
會試前夕,董韶華莫名腹瀉,瀉的雙腿痠軟,暈死過去,誤了考試時辰,最終無名返鄉。
☆、塵封三十年的真相
第三章塵封三十年的真相
董韶華想一展抱負,更想讓家人過上好日子,這次失利,回鄉路上,心中愁苦。進了村裡,步行回去,一路都有人詢問,更覺心間熬了一塊黃連,苦味直溢。
走進巷子,已在想要如何跟妻子說這事。行了一半,忽然聽見銀鈴笑聲,抬頭看去,阿月已顛著步子急奔過來,渾圓而小的身子似充滿了力量,看的他雙眼一熱。順勢將她抱起,阿月已咯咯直笑:“爹爹終於回來了。”
於她而言,爹爹回來就是美好的事,其他的她並不懂,也不知。正想著,已被他高舉過頭,駕在脖子上:“阿月又重了。”
阿月只知長輩說胖些好,已然將它當做讚美的詞,笑聲依舊清脆:“爹爹也要重重的。”
董韶華笑了笑,剛散了的苦澀又因愧疚而重新席捲。進了院落,長青和長善都上學未歸,方巧巧正坐在門口縫補衣裳。
初嫁他時,她哪裡會做這些,如今卻猶如熟手了。董韶華暗歎,喚了一聲“巧巧”。前頭的美婦人抬頭,已是詫異——她自然知道丈夫這個日子回來是有異的,正常的科舉時間她可打聽的清楚。只是半會,就掩了疑色,起身笑道:“大郎回來啦。”又瞧笑的歡喜的女兒,輕責,“快下來,讓你爹爹好好歇著。”
阿月這回沒執拗,乖巧下來,坐在木桌前和董韶華東拉西扯,能和爹孃一塊說話就很開心了。
夜裡等哄睡了兒女,董韶華遲疑再三,還未開口,方巧巧已叉腰說道:“大郎,三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我們等得起,少了進取心才教人難受。”
短短几句說的董韶華自嘆不如,他倒還沒妻子看的豁達。暗自想著,定會好好擔負起這董家重責,不教妻子兒女過一世苦日子。
一晃,阿月已六歲。
鄉下姑娘都是不去私塾學堂的,早早和家人去地裡幹活,或者在家學炊事。只是董韶華知曉兒窮養,女富養,活都不怎麼讓阿月做,寧可自己苦些。因此多是在家做活,閒時便看書,比一般姑娘都養的白淨,甚至比一般的男童都要有學識。
臘月晝短,阿月等了一日的雪又沒下。自從在書裡瞧見“不知庭霰①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開”的句子,她便覺雪景美得不行,可惜呀,長輩說這裡從不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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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已是銀光蓋天,染的天地點寸皆白。
慕家大門口,卻高懸白燈籠,大大的奠字在冬日徒增悲涼,往來而行的人瞧見,更覺蕭瑟。
慕正林,慕家嫡長孫,外出騎馬狂奔,墜馬而亡。
老太太躺在床上已三日未下地,悲痛的幾乎無法吞嚥任何食物。慕家太太,慕正林的親生母親丁氏自己已是悲痛欲絕,卻仍要服侍在婆婆床前,勸著用食。
老太太一開口,聲音喑啞,嗓子也痛的乾裂:“最痛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你怎的就不勸勸,讓他別在寒冬臘月天出門?地上有冰,滑得很,若不是你這做母親的不教,又怎會出事。”
丁氏心裡苦著,平日她教兒子,她這做祖母的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