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人情。
殿外寒風呼嘯,淅淅瀝瀝的雨聲隨著雷鳴無止無盡地響起,襯得殿內出奇的寂靜,空中瀰漫著詭異冷凝的氣息。
池蔚自然不可饒,顏漪嵐正想著如何論處,突然聽見大殿的門被人推開,內官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為肅靜的沉雁閣帶來了一絲生機。
“太子妃到!”
緩緩走近大殿,姜凝醉能夠感覺到殿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有探詢的也有不解的,有淡然的也有灼烈的,而那一道滾燙得灼人的視線,就算不去費神猜想,姜凝醉也知曉,那道注視是來自於誰的。
姜凝醉一直藏身在內殿裡顏漪嵐不是不知道,本以為姜凝醉已經離開,卻不想她只是換了個方式,更加光明正大地出現罷了。
心裡一陣煩躁不堪,顏漪嵐的視線淡淡地落在姜凝醉身上,其中的意味卻讓姜凝醉覺得周身灼烈,如同烈火焚身。
“凝醉拜見長公主。”姜凝醉行了個禮,隨後轉身面向顏君堯,又道:“拜見太子。”
顏君堯一直置身事外,如今瞧見該出現的人終於都到齊了,不同於顏漪嵐的不悅,他的心情似乎大好,擺手讓姜凝醉平身。望著姜凝醉,柳浣雪一直懸著的心終於稍稍落地,一道曙光悄然襲上她的心扉,姜凝醉的到來無異於是她最後的希冀。唯有池蔚神情依舊淡然,涼風從大殿外拂來,吹起她的衣衫隨風飄揚,透著那麼點置生死於度外的灑脫。
“怎麼?”顏漪嵐的聲音透著那麼點譏誚,聽上去仍舊是冷的,只是少了面對其他人時的殺機和冷酷。“你也是來替池蔚求情的?”
姜凝醉略一搖頭,語氣絲毫不受顏漪嵐的威懾,淡然道:“並不是。”說著,她眼角掃過池蔚,冷冷一笑,“我是來請長公主向池護衛定罪的。”
“什麼?”
這句話驚得在場的所有人皆是一驚,顏君堯忍不住脫口發問,就連池蔚也不禁投以疑惑的側目。
顏漪嵐並不說話,似乎猜出了姜凝醉的目的,她倒也沒有過多的訝異,表情沉鬱地低聲道:“說下去。”
“不知長公主是否還記得瑩夫人遇害一案,那一夜刺客驟現東宮,趙航搜查無果,只得作罷。”彷彿在等在場的所有人回想起那一夜的事情,姜凝醉故意頓了頓,這才繼續道:“其實當時我說了謊,因為害怕會遭受懷疑,所以我故意隱瞞了事實,那晚刺客就在我的房裡,皆因她拿刀相脅我才不得不替她脫身。”
那晚的事,在場的人或多或少皆參與在內,事情的真相也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因為其中的牽連太廣,所以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不了了之,不想這一次卻經由姜凝醉的口,再一次被搬上了檯面。
顏君堯本來無意參與其中,甚至就連剛剛池蔚的生死他也不打算出面插手,如今雖然摸不準姜凝醉想要做什麼,但是聽到她老事重提,他不由地有些坐不住了,終於打破沉默道:“凝醉,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太子不必‘好意’提醒,也無需刻意打斷,”姜凝醉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顏君堯,聲音平平道:“我自當會為我說出來的話負責。”
重新讓碧鳶換過新茶,顏漪嵐低頭抿了口熱茶,臉上雖然沒有流露太多的表情,但是無形中散發的威懾已讓人不敢直視。她沉默半晌才抬起頭,垂眸打量著姜凝醉,心裡雖已明白了姜凝醉的用意,嘴上仍舊明知故問道:“那麼,你查到刺客的身份了麼?”
聽到顏漪嵐這麼問,姜凝醉只覺得心下微微發澀,怕是她的打算顏漪嵐已經知曉,但是面上卻不曾說破,配合著她將這一齣戲演完。這麼一想,姜凝醉突然覺得疼痛難當,顏漪嵐的默默縱容,竟比責備更令她難以承受。
為什麼不當眾呵斥我胡鬧?為什麼要縱容我的任性所為?顏漪嵐,我又是否值得你這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