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得雙腳軟綿無力,幾番想要試圖站直,都因膝蓋處傳來的疼痛而放棄。她的雙手扶住顏漪嵐的手腕藉以站穩,眼神一徑落在地面上,明明與顏漪嵐捱得那麼近,但是眼神卻仿若隔著千山萬水。
“好了,如今我的那點痴心妄想,你都知曉了。”姜凝醉極輕極淺地開了口,她說著,以往總是平靜的眼眸抬起來,似是映了漫天星辰的湖面,流光溢彩。她望著顏漪嵐淺淺一笑,透著說不盡的自嘲:“你大可以盡情地嘲笑我,就如以往那般。”
以往顏漪嵐每回遇見她,總要戲謔取笑她一番。
如今想來,顏漪嵐所說的確不假,她當真是愚不可及。
若非如此,她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奉上自己的一顆真心,不計付出和回報的給予,哪怕被傷得遍體鱗傷也在所不惜。
顏漪嵐的心扉慢慢地龜裂,生出一股久違的凜冽疼痛,有什麼從心扉內洶湧溢位來,灼得顏漪嵐整個心都像是被縮緊,疼不可遏。她沉默地望著姜凝醉,以往戲謔妖冶的神情漸漸散去,眼神漸轉深邃複雜。
姜凝醉向來是個喜靜的人,但是如今顏漪嵐的沉默竟然讓她感到無地自容,她勉強地站穩,雙手試圖推開顏漪嵐的扶持,在顏漪嵐的注視之下,她平生第一次生出想要落荒而逃的念頭。
剛想要掙出顏漪嵐的懷抱,可惜顏漪嵐突然將她箍束在了懷裡,讓她逃脫不得。環抱住自己的手越來越緊,姜凝醉抬起頭想要勒令顏漪嵐放手,視線猛地一黑,她看見顏漪嵐俯過身來,將她籠罩在了一片陰影裡,張開的雙唇還來不及吐出隻言片語,已經被一陣溫暖包覆住。
顏漪嵐的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姜凝醉的腦子轟然作響,她愕然地視線裡全部塞滿了顏漪嵐魅惑的臉龐,顫抖的唇瓣被顏漪嵐深深吻住,陌生的感覺猶如閃電霹靂而至,她的渾身都隨著這股酥麻的感覺而微微顫抖。
顏漪嵐吻住姜凝醉的氣勢是那樣霸道而強勢,但是吻住她的動作卻溫柔到鉅細靡遺,唇齒相融,姜凝醉迷失在顏漪嵐的氣息之中,只覺得渾身的知覺都被掌控在了這個吻裡。
意識逐漸地開始渙散,姜凝醉無力地抓住了顏漪嵐的衣袖,好讓自己不至於軟倒在地。記憶的最後一刻,姜凝醉隱約聽見顏漪嵐覆在她的耳邊低聲苦笑,聲音透著無奈和糾葛。
“凝醉,你到底是誰?”
姜凝醉很少做夢,因為自從穿越而來,她總是無法安然入睡。
這次她卻覺得自己睡了很久,所以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了自己身穿著一身鎧甲軍裝,立在高處,身下是萬千士兵整齊羅列,日暮西沉的山頭,她的長髮肆意飛揚,臉頰被日落的陽光染成金黃色,突然聽到有人自身後喚她,她下意識地回頭望去。
顏漪嵐就站在她的身後,臉上依舊帶著戲謔慵懶的笑意,只是不似如今這般冷漠無情,紅衣烏髮,身姿妖嬈,萬千桃花也敵不過她眼裡的那一抹豔笑,似乎單單看著她笑,便覺得四周安靜,光陰溫柔。
夢裡的一切都似是親身經歷般真實美好,清晰的畫面歷歷在目,在一瞬間她竟然分不清自己是誰,又身在何處。
再次醒來的時候,姜凝醉頭一陣昏眩,她眼睛乾澀地轉了轉,發覺她並不是躺在自己的寢宮裡。她無力地閉了閉眼,睜開朦朧的視線仔細掃視了一遍四周,認出了自己躺在顏漪嵐的鳳儀宮裡。
“娘娘醒了?”
看見姜凝醉睜開眼,青芙喜出望外地迎上來,關切道:“娘娘這一覺睡得沉,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姜凝醉想要坐起身,可惜身子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她沒有再勉強動彈,而是問道:“怎麼回事?”
“太醫說娘娘落水之後著了涼,又在宗廟外跪了那麼久,所以發了高燒。娘娘從宗廟出來便一直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