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芳自討沒趣,又道,“夫人,我瞧您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安生,不如我給您燃一注安神香,您下午好好歇一覺,約莫三爺回來的時候人也就清爽了。”
柳初月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嘆了口氣。
她的身孕已經八個月了,正是身子重的最為倦怠的時候,整日懶得說話,精神也不好。恰逢這幾日又頻頻被人勒索,如今是心力交瘁,哪還有心思討好鄭遠池?
“銀子都準備好了嗎?”柳初月問蘭芳。
一個奴才,貼心聰慧與否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對主子忠心。眼前的這個眼珠子滴溜滴溜轉,一轉就是一個心眼的丫鬟再機靈,柳初月也沒法當她是自己人,畢竟,這丫頭今天能背叛陳芸,明天就能背叛她。
以柳初月的手段,蘭芳這樣的人本來是斷斷留不得的,奈何她懷著身孕,怎麼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積德,所以暫時還沒有動她。不過,即使把蘭芳放在身邊,柳初月從來都沒有重用過她,但只有一件事,除了蘭芳誰都辦不了。
五個月前,初月收買了酒七兒,這酒七兒本是清平鎮有名的混混,後來做起了販賣人口的生意被抓進監獄。初月和其父商量將這酒七兒放了出來,並叫他把陳芸賣給人販子。另一邊,蘭芳在陳芸的首飾匣子發現了她事先擬好的和離書,心知跟著陳芸沒前途,便早早尋了高枝攀上柳初月這棵大樹,鄭遠池和陳芸定下三日之約那次,蘭芳正在門外偷聽,還把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柳初月。
於是,兩人就定下一計,將陳芸賣給人販子,而對鄭遠池說,陳芸是離家出走,還將陳芸的和離書攤在桌子上,至此,陳芸就成了鄭家人口中拋棄夫家的浪蕩女子。
如今,這浪蕩女子忽然回來了,著實把鄭家人嚇了一跳。
第五十八章
柳初月這幾日一直心神不寧,左眼皮跳完右眼皮跳,丫鬟都勸她好好休息,她明明很累,可就是睡不著。
那個酒七兒賭性不改,又在賭坊敗了好幾十兩銀子。蘭芳將銀兩包好給柳初月過目,柳初月扶著太陽穴一臉疲憊。蘭芳轉了轉眼珠,還是忍不住道,“夫人吶,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這酒七兒明顯就是拿您當錢庫子了,您這次給她銀子,肯定還有下次,還有下下次,長此以往,縱是陳夫人……”
柳初月虛眯的眼睛忽然睜開,嚇的蘭芳手一抖,連忙改了口,聲音也放低了,“縱是陳芸的嫁妝也禁不住他一次次的獅子大開口啊……”
一個小丫鬟知道的道理她又怎麼不懂?這酒七兒一缺錢就來找柳初月敲詐勒索,如果柳初月不從,酒七兒就要去衙門自首。雖說柳初月不相信這個貪得無厭的小混混真的敢和她魚死網破,可是對方是個身無分文甚至一身是債的混混,而她的精彩人生才剛剛開始,她不敢用自己的未來和酒七兒下賭注。
對於酒七兒開的價,柳初月是絕對負擔不起的,就算是整個鄭家都承擔不起。不過,那個被賣了的陳芸的嫁妝可是安安靜靜的在庫房躺著了,裡面不乏值錢的玩意兒,雖然鄭遠池交待過不許碰陳芸的東西,可是柳初月的主意還是打到這上面來。
如今,她已經將陳芸的嫁妝佔為己有。
她是打算拿陳芸的嫁妝解燃眉之急,可她也沒打算一直便宜那個酒七兒,等她順利產下男孩,身子好起來之際她有的是機會料理那個酒七兒。
她想做的事情太多,只要生下了孩子便可以放手去做。只是,這生孩子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當她聽說陳芸回來了,差點跌了一腳。
蘭芳更是嚇的跪在地上,“夫人,您救救我,我可怎麼辦啊!”
柳初月沉了半晌,呼吸也平復了,嘴裡罵了一句,“蠢奴才,無怪乎是那個蠢女人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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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太爺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