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暇時多是在皇上特意為她建的一間禪房唸佛誦經,這一日,她手執楠木串珠,撥一顆便是立下一個心願,這一跪又是一個上午。
若換成往日,宮女嬤嬤們即使擔心她的身體,也絕不會上前打斷她,而這一日,玉嬤嬤卻在太后耳邊耳語了幾句,太后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伸出一隻手,在玉嬤嬤的攙扶下便站起來了。
“兒臣參見母后。”孟璋單膝跪地,向太后請安。
當今太后只是位年過四十的婦人,但看起來卻要比真實年齡蒼老很多,笑起來眼角有細密的皺紋,她沒有說話,而是親自上前扶起了自己這位二兒子。
太后笑的溫和,“你這孩子,若是沒有事也不會來看哀家。”
“兒臣有違孝道,實在慚愧。”
太后嘆了口氣,多年的心結也非一朝能解開的,但若有一方低了頭,另一方也樂得裝傻,“你的事,哀家聽你皇兄說了,這次真的想好了?”
這話問的多此一舉,孟璋不是那魯莽草率的人,既然他肯奏上,定是拿定了主意,誰攔著他都沒有用。
太后拉著孟璋坐下,“若說君臣之禮,你為天朝戎馬倥傯、出生入死,還耽誤了終生大事,哀家和皇上斷斷不應連你一個小小心願都不滿足的。”太后看孟璋眉眼之間熟悉的神采,更是愛兒心切,“但哀家不僅是太后,還是你的母后。你要娶那個落魄商戶的女兒,那她也算是哀家的兒媳婦,不是哀家嫌棄她,只是論出身、論家事、論才學,她哪點配的起你?京都裡那麼多待字閨中的姑娘,都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你都不挑,偏選中被人休棄的寡婦……哀家和皇上也是為你著想,你娶回來這樣的女人,何以服眾?何以幫你操持璋王府偌大的家業?”
這是孟璋回京後,第一次聽太后對他說那麼多話,他不是油鹽不進的人,這些道理他都明白。
人生在世,實在是很難隨心所欲,但若有一絲得償所願的希望,他都願意盡力一試。
“母后,兒臣不需要讓陳芸服眾,因為兒臣成婚之後並不打算留在京中。”
孟璋無視太后的一臉驚色,接著說道,“天下已定,四海太平,就算是賊寇小有動作,有三皇子在,必能將蠻夷驅逐出境。而皇兄雄才大略,又懂知人善用、舉賢納諫之理,內有平王、張相的輔佐,兒臣留下只是讓皇兄平添不快,倒不如讓兒臣自生自滅,去過想要的逍遙日子。”
“璋兒,你可還是怪皇上逼你殺嶺南王?怪哀家不為你求情?”
“兒臣不敢。”
太后發覺自己越來越不懂自己這個二兒子了。
這個兒子曾經與她最親,可自從先皇駕崩,孟璋便再不親近與她。這個中緣由,只有當事人最為清楚。
這麼多年,太后心裡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他定是知道了什麼事。
“璋兒,你當真想娶那個商戶女?”
孟璋與太后對視,堅定地答,“兒臣非卿不娶。”
太后有些妥協,“你若執意如此,哀家會為你和皇上說情,但是,你最多立她為側妃。”
孟璋笑了,“既然如此,那兒臣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立正妃了。”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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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璋向長公主府下了帖子,請長公主前來賞花,他相信,以毓秀的聰慧肯定知道他的用意,肯定也會將陳芸一起帶來。
結果,送信的小廝去了沒一陣,孟璋就開始坐不住了。
是不是他親自去接她比較好?
可是這樣會不會顯的他太多此一舉了?
孟璋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跨上馬往長公主府奔去。
管家望著來去如風的璋王殿下,幽幽的嘆了口氣,“年輕人吶!沾了情愛之事,就是容易一時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