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池也從書房走出來,便迎上前去。
鄭遠池見陳芸朝自己走來,竟有一種回房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淡淡的朝陳芸笑了笑,問她,“你這也是要往母親那去?”
陳芸點點頭,正想著開口問他要不要一塊過去,鄭遠池卻已經抬步走人了。
“夫君……”按理說,陳芸既然已經成為了鄭遠橋的妻子,理應喊他一聲“夫君”才是,只是她真正從嗓子眼裡擠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臉唰一下的就紅了。
鄭遠橋聽了這聲嬌滴滴的“夫君”,當即停下步子回頭望去,見陳芸低著頭立在遠處,時不時抬眼偷瞄他,那模樣含羞帶臊,確實讓人心頭一動。
“陳芸……你……”鄭遠池覺得有些尷尬,“……一起過去吧……”
陳芸等的就是這句話,一時間對著鄭遠池笑靨如花,踏著小碎步迎上來站在鄭遠池的身邊。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甚是微妙,鄭遠池總覺著眼前這個陳芸和他初次見到的陳芸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至今都不會忘記初見陳芸的場景。
他剛剛說了一句“我不能娶你”,還沒等他後文的原因和解釋,陳芸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揮著手絹嚎啕大哭,他想過去勸勸,陳芸偏像個潑婦似的兩腳亂踢,甚是兇悍。那哭聲撕心裂肺,讓人肝腸寸斷,現在想來都是心有餘悸。
鄭遠池也不是沒見過女人,溫柔似水的初月,人淡如菊的二嫂,妖嬈嫵媚的大嫂,要說潑辣點的也就是年輕時候的母親了,可是這個陳芸的蠻橫程度簡直超過了他的想象。
現在,眼前的這個陳芸和印象中的陳芸是那樣的大相徑庭,難不成是因為自己退婚的事情讓對方受了刺激?想到這,鄭遠池心裡還是湧起一絲愧疚的,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對陳芸說道,“之前的事情,我覺得很對不起你。”
“過去的就過去吧,以後誰也不要提了……”陳芸心想,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原主。可是你再對不起,死去的人也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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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見鄭遠池和陳芸到了,便笑眯眯的招呼鄭遠池坐到她的身邊來。
此時,鄭遠松也下了學,被一個丫鬟牽著帶進屋來,和鄭遠池夫婦不過是前後腳的功夫,老夫人笑的更歡了,吩咐一邊的丫鬟道,“還不去準備梨水給老四預備著,上了一天學也怪辛苦的。”
鄭遠松是鄭老夫人最小的兒子,今年已經十五歲了,長的一副濃眉大眼,機靈活潑的樣子,別的兒子都已經成家,就剩下老四還沒算真正長大成人,所以鄭老夫人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了自己的小兒子身上。
“老四,今天先生教你學了什麼?”老夫人問道。
“也沒教什麼,還是過去那點東西,兒子早就都會了!”鄭遠松自信滿滿的說道,逗的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
“既然這樣,晚上你跟我回書房,我可得好好考考你。”鄭遠池也笑了,弟弟有出息,愛念書,他也打心眼裡高興。
鄭遠松一臉不以為然,臉上寫著“考就考,誰怕誰”的表情,老夫人側首對鄭遠池道,“你弟弟也不小了,學堂先生已經沒什麼可教他的了,他日你入朝為官,再為老四尋個好老師吧!還有,也幫你弟弟留意著合適的姑娘,我現在就指望著老四能找個好媳婦了。”
鄭遠池恭敬的應著,見陳芸靜靜的站在一旁,倒像個外人似的,雖然他現在確實還沒把她當做自家人,但也覺得這樣冷落她可憐了一些。便起身對鄭遠松介紹,“老四,這是你嫂子。”
鄭遠松打量了陳芸一眼,遂拜道,“松兒給嫂嫂見禮。”
陳芸正要上前虛扶鄭遠松一把,卻被對方巧妙地躲開了,手僵持在半空不免有些尷尬。
還是鄭遠池出來圓場,“話別多說了,菜都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