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楓低沉的道:“我們都不是聖人,小媚,我們全屬凡夫俗子之類,來往得密切了,愛得深了,耳鬢廝磨之下,難免會做出逾矩的事情來,對我不算什麼,對你卻不好,所以,我們彼此都須自制。”
紫凌煙喃喃的道:“要‘自制’到什麼時候才算個終了?”
謝青楓灑脫的一笑:“我也不知道,小媚,因此我們雙方都不必有所負擔有所牽羈,我們誰也不虧欠誰,若是有緣,則長續今生;若是緣盡,自然各奔東西,一拍兩散!”
猛一咬牙,紫凌煙恨聲道:“謝青楓,你真是個絕情絕義的無賴!”
哈哈笑了,謝青楓道:“這樣的話,我已經向你反覆說了四年,誰叫你纏著我不放?不錯,我是個無賴,可也不曾瞞著你,你早就知道我無賴了呀!”
紫凌煙又在謝青楓腰眼上狠捏了一把,這一把捏得好重,痛得謝青楓左邊眉梢角的那條寸長刀疤都在扭曲,他吸著氣道:“小媚,你不要怨我,該怨的是你們那個該死的‘北斗七星會’,該怨的是我們相識太晚,緣來的時候,你已是他們中間的一員,受到那層拘束了!”
摔摔頭,紫凌煙像是要摔掉滿懷的憂煩苦悶,她將臉頰輕貼在謝青楓肩頭,輕輕摩挲:“先不談這些惱人的事;青楓,我們最近的活動,你聽說過沒有?”
謝青楓搖著頭道:“就這幾天,你們先是甘子龍、後是項問京,個個血刀奪命,也實在囂張得過了份,小媚,鋒芒太露,總不是好事,江山代有人才出,遲早會碰上個難纏的給你們抄了窩!”
紫凌煙哧哧笑著:“只要你‘青楓紅葉’高抬貴手,還有誰敢抄我們的窩?甘子龍使一杆纓子槍活活挑瞎了‘龍虎教場’總教頭的雙眼,人家買他性命亦屬他咎由自取,至於項問京,他硬搶了諸葛膽的老婆——”
謝青楓冷冷打斷了紫凌煙的話:“這些前因後果不用你說,我都知道,但不論什麼原由,殺生過多決不是好事,小媚,這輩子不修,也該修修來生。”
丹鳳眼兒一吊,紫凌煙嗔道:“每次和你見面,三句話不到就訓人,我,我可不是輕易客人教訓的!”
謝青楓嘆息著道:“我不是教訓你,小媚,這是勸諫,自古以來,忠言總不免逆耳……”
於是,紫凌煙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才怯生生的道:“青楓,你在生氣了嗎?”
謝青楓道:“少給我來這一套繞指柔,你明明知道我沒有生氣,生氣的人只會憤怒,不會嘆息。”
又“噗哧”笑了出來,紫凌煙道:“我就曉得你不會生我的氣,你一向都那麼疼我,青楓,是吧?”
拿起腳旁的硃紅酒葫蘆來,湊上嘴喝了一口,謝青楓順勢再遞給紫凌煙:“怎麼樣,來上一口?”
推開酒葫蘆,紫凌煙道:“你明白我們這一行最忌這玩意,酒喝多了容易誤事,沾不得。”
謝青楓笑道:“自古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小媚,喝酒總比殺人好。”
紫凌煙突然輕齧上謝青楓的手腕,卻只是忽緩忽急的吸吮著,舌尖沾舐間,弄得謝青楓癢麻麻的起了一股說不出的快意,他左手撫摸著紫凌煙後頸上細柔的茸毛,聲音非常非常平靜的道:“有什麼事?小媚,你就直說了吧,這樣弄得我心猿意馬,只怕聽不到你的話啦。”
仰起臉兒來——那是多美多俏多豔麗的一張面龐啊!紫凌煙的雙瞳中閃漾著瑩瑩的流波,流波動盪晶澈,宛能醉得死人:“那是我的父親,青楓……”
紫凌煙低聲道:“‘瑞昌縣’縣衙監房的牢頭,他叫常遇安,今年該有五十六七歲了吧?”
謝青楓道:“說明白,小媚,這個姓常的牢頭,就算是你爹,又怎麼樣?”
紫凌煙唏噓了一聲,調門更低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