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我姓扈行三,莫叫錯了。”晁蓋心領神會,當下只做欣喜萬分抱住三娘道:“原來是我外甥扈三郎。”跟著對雷橫道:“都頭少怪,這人乃是家姐的孩兒,從小在這裡過活,四五歲時隨家姐夫和家姐上南京去住,一去了十數年。十四五歲又來走了一遭,跟個本京客人來這裡販賣,向後再不曾見面。小可本也認他不得,只看他與家姐一般樣子,因此影影認得。”
雷橫見如此說了道:“保正休怪,果然真是令甥,晚間巡防時,見小官人與兩位伴當在廟裡,只當是賊人,早知是保正莊上人,不致如此,甚是得罪,小人們回去。”晁蓋道:“都頭且住,請入少坐,再有話說。”
當下晁蓋便叫莊客裡面點起燈燭,請都頭到裡面酌杯。晁蓋坐了主位,雷橫坐了客席,扈三娘、公孫勝與劉唐下首相陪,幾個坐定,莊客鋪下果品、按酒、菜蔬、盤饌。莊客一面篩酒,晁蓋又叫買酒與土兵眾人吃,莊客請眾人都引去廊下客位裡管待,大盤酒肉只管叫眾人吃。
酒過三巡晁蓋動問道:“都頭有甚公幹到這裡?緣何遇上我這外甥?”雷橫答道:“奉知縣相公鈞旨:著我與朱仝兩個引了部下土兵,分投下鄉村各處巡捕賊盜。”當下雷橫將遭際細細說了,最後道:“一言不合時,被令外甥打翻七八個土兵來。”晁蓋道:“真是得罪了,定當算還湯藥費來。”
劉唐大怒,這雷橫收了扈官人一回錢,這時又說來,定是想再訛晁蓋。公孫勝卻是冷笑不止,三娘卻眨眨眼笑道:“雷都頭,湯藥費適才進莊前不是已經與了你,那可是五十兩雪白銀子啊。”
雷橫老臉一紅道:“還未提及,保正不勞費鈔,湯藥費令外甥已經齎發了。”晁蓋看了三娘一眼,心頭狐疑,什麼樣人一出手便是五十兩大銀?但口中卻道:“不是這話,也是我疏於管教,還勞動都頭送他來莊上,稍後自有計較。”
幾個又吃了數杯酒,說些閒話,紛擾一夜,這時只見窗子外射入天光來,雷橫道:“東方動了,小人告退,好去縣中畫卯。”晁蓋道:“都頭官身,不敢久留。若再到敝村公幹,千萬來走一遭。”雷橫道:“卻得再來拜望,不須保正分付。請保正免送。”晁蓋道:“卻罷,也送到莊門口。”
到了門口,晁蓋取出十兩花銀送與雷橫,說道:“都頭休嫌輕微,望賜笑留,我那外甥不省事,都頭多多擔待。”雷橫道:“不當如此。”晁蓋道:“若是不肯收受時,便是怪小人。”雷橫道:“既是保正厚意,權且收受,改日卻得報答。”晁蓋又取些銀兩賞了眾土兵,再送出莊門外。雷橫相別了,引著土兵自去。
雷橫走後,晁蓋引了三娘、公孫勝與劉唐三個到後軒下,便問起三人姓名來,三個各自說了。晁蓋驚呼道:“原來是威震西北一丈青,雲遊四海入雲龍,兩位名動江湖,早想相見。劉唐兄弟也是個好漢,今遭得見三位,真是幸事。”又見了一回禮來,各自坐定再敘話。
晁蓋道:“三位來此定有大事,可是與適才所說一場富貴有關?”三娘道:“此等大事當密議。”當下晁蓋遣退莊客後道:“但說不妨。”三娘道:“請劉唐兄弟分說。”
劉唐道:“小弟打聽得北京大名府梁中書收買十萬貫金珠、寶貝、玩器等物,送上東京,與他丈人蔡太師慶生辰。四年前也曾送十萬貫金珠寶貝,來到半路里,不知被誰人打劫了,至今也無捉處;今年又收買十萬貫金珠寶貝,早晚安排起程,要趕這六月十五日生辰。小弟想此一套是不義之財,取之何礙!便可商議個道理去半路上取了,天理知之,也不為罪。聞知哥哥大名,是個真男子,武藝過人。小弟不才,頗也學得本事,休道三五個漢子,便是一二千軍馬隊中,拿條槍,也不懼他。倘蒙哥哥不棄時,獻此一套富貴,不知哥哥心內如何?”
晁蓋道:“壯哉!不義之財,取之無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