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的聲音,過了許久,他悄悄張開眼睛,就見房門已經關上,關得極靜、極輕。
楊帆的目光又看向榻前,榻前放著一隻竹筐,上邊放著一套簇新的衣裳,針腳細密,平平整整,輕輕拿起來,觸手卻有些溫熱,往筐中一看,原來下面卻是一筐紅皮的雞蛋,都煮熟了的,猶帶著一股暖意。
楊帆拿著衣裳,看著雞蛋,一時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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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這些天,楊帆一直在家安心養傷,馬橋娘和麵片兒娘每天輪流上門幫他做飯,馬橋和江旭寧則幫他換藥,陪他聊天,街坊鄰居也時常來幫著挑一缸水、劈一堆柴。
這些普通的坊間百姓彼此交流感情的方式不是風花雪月、醉酒笙歌,他們的方式很樸實,雖然都是一些小小不言的舉動,卻很暖人心。
在此期間,那位彩雲姑娘又來過幾次,每次都會帶來些坊間百姓平時聽都沒聽說過的高階補品,只是馬橋娘和麵片兒娘根本不會做這些山珍海味,統統按著坊間普通菜餚的烹製方式做了鐵鍋燉菜,著實糟蹋了材料。…;
眼見楊帆的傷勢一天天好起來,彩雲姑娘甚是高興。
雖說這位彩雲姑娘有些勢利,對來楊家走動的坊間百姓一概用白眼仁看人,不過對楊帆畢竟態度不錯,楊帆對她不好露出厭煩的神色,知道她不願被稱呼老了,就一直稱呼這位三十多歲的大姐為姑娘,聽得彩雲姑娘歡喜不已。
只是楊帆每次旁敲側擊地向她問起她家主人的情況時,都會被她顧左右而言它。能在豪門成為主人身邊得力使喚人的,個個都是人精,慣會察顏觀色,聽音辨意,雖然他們都是一些小人物,你想把他們當呆子耍,那是根本不可能。
直到後來,彩雲姑娘想到自家主人對這位俊俏小郎君極為看重,來日他一旦飛黃騰達,那就貴不可言,若能與他結下交情,將來總少不了自己的好處,這才違背了主人的吩咐,稍稍向他透露了一點口風。
彩雲姑娘說:“我家主人吩咐在先,婢子現在不好透露什麼,只等小郎君養好了身子,我家主人自會邀你一會。小郎君且安心養傷,我家主人,那是高高在上,貴不可言,你若能得她青睞,前程不可限量,那時還望郎君多多提攜。”
楊帆欲待再問,彩雲只是笑而不語。楊帆也曾想過跟蹤她的車子,檢視她的去處,只是青天白日的,跟蹤不太方便,這人既下了大力氣與自己結交,早晚必會現身,倒不必急於一時。
十多天後,楊帆的傷口已然結痂,雖還使不得大力,但是行走坐臥和一般的舉動,已經全無問題,楊帆便開始著手打聽苗神客的訊息。
他以久臥病榻,氣血虛弱,要出去散散步活動身子為由,離開修文坊,去了定鼎大街。定鼎大街兩側加起來長達十六里、高達一丈半的“廣告長廊”可是包羅永珍,無所不有,其中自然“耳目人”的小招貼。
“耳目人”就是依仗人脈廣泛、耳目眾多,專門幫人打聽訊息、尋親覓友的人。這些人的主要生意是幫著外地來洛陽投親訪友的人打聽親友下落,還包括協助尋找被拐賣的孩子和婦女。
楊帆從眾多的小招貼中找到一個“耳目人”的聯絡方式,找到那個人,付了定錢之後,便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過了兩天,楊帆又離開修文坊,趕到了兩人的約定地點,一家小酒館。
這個耳目人叫趙逾,三十七八歲年紀,微微有些發福,一張看起來很平庸也很和善的臉,平平無奇,沒什麼特徵。
楊帆隨便點了幾樣酒菜,二人便在角落裡選了一張几案坐下,楊帆道:“趙兄,不知小弟託付你的事情,可已有了著落?”
趙逾微微蹙起了眉頭,說道:“老弟,你這差使,不好辦吶!旁人要尋親訪友,總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