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笑著搖搖她胳膊:「怎麼會沒用?我瞧著這藥浴便很有用,且皇上都說了,如今這天下既是皇上的,也是您的,無論您要什麼,都讓人捧到您跟前……」
書月抿唇一笑,雖然並不是很喜歡凡事都讓人伺候的性子,卻還是覺得很輕鬆舒適,如今的日子總算看到了明亮的天光,不再總是惆悵與糾結。
她還是坐不住的人,知道蕭豫西才登上皇位,雖然說天下還是蕭家的,但終究是換了年號,朝廷上下許多事需要整頓,他也忙得焦頭爛額,只偶爾得空,讓人來問問妹妹這邊可有什麼需要的,只管同他說,還說他忙完了便來看書月。
書月想了想,親自做了些點心與粥,送去給皇上用。
想到那日蕭豫西手心裡滿滿的繭子與傷疤,她都覺得心驚,可下一刻,書月又想到了晏杭。
那日若非晏杭護著自己,她必定已經死於亂箭之中了,可晏杭被人抬走的時候渾身是傷,已經是昏迷的狀態了,她倒是問過蕭豫西,會不會要晏杭的命,畢竟晏杭帶兵去往山東的路上,遇著了蕭豫西所派的另一隊人馬,的確是斬殺了不少蕭豫西的人。
蕭豫西只盯著她問:「你可還放不下他?」
當時書月與他對視,心裡忽然空了一下,而後直接說道:「早就放下了,只是他畢竟救我一命,我不是忘恩負義之人,我希望他能活著,而後餘生再無瓜葛。」
她在那一霎,不想再計較任何對錯,只希望他活著,但永遠不再又什麼交集。
想來如今她住在宮中,宮牆一層層,與外面的人必定是很難相見的。
那時候蕭豫西便道:「他的身份特殊,自然不能叫他死,但哥哥不妨告訴蜜蜜,哥哥不會放過他。」
他眸子裡意味不明,書月分不清他說的是不會放過晏杭辜負了自己的妹妹還是不會放過他斬殺了蕭家軍。
但最終她抿抿唇,什麼都沒問,只輕笑道:「蜜蜜往後只知道享樂,不問那些男人間的事情。」
蕭豫西便笑了,摸摸她頭頂,贊她如今依舊是可愛至極,又讓人把時下最好吃的各色果子端上來,若是誰怠慢了蜜蜜,立即杖殺。
書月穿著一身煙霞色織金流仙裙,發間簪了一支翠翹金雀玉簪,走動之間身影纖細靈動,她身上雖有疤痕,可一張面龐依舊瑩潤光潔,貼身伺候的宮女為她淺淺上了一些妝容,便令她更是冰肌玉骨,姿容嬌艷,似仙子下凡,那美貌清純靈動,在御書房外守著的護衛一見她,差點就說不出話來,內心只贊皇上的親妹妹果真也是這樣的絕色人物!
哪怕是走失二十年,始終埋沒在民間,卻不掩那桃李之姿,稍微打扮一下都能驚艷四方。
護衛知道皇上寵愛公主,立即帶著她往裡走,只是才走兩步還沒來得及通報,裡面便傳來了說話聲。
那是端王的聲音。
「皇上,晏杭在獄中不能認錯,他自認為帶兵反抗不是為了助紂為虐,而是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但……他寫了血書,希望能轉交給蜜蜜。」
蕭豫西冷笑一聲,把那血書拿來翻了翻,晏杭的字瀟灑不羈,很是有一番風骨,帶著一種殺伐決斷的氣勢,可那血書之中卻字字懇求,透著無盡的後悔。
「阿月,我不曾騙你,卻遭上天愚弄,最後一場戰役之時竟失了記憶,你站在我面前,我卻未能認出你。我知你心中必然痛極了,我更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如今不只是你我之間如覆水難收,這天下也是換了個局面,可我仍舊希望你知道,我不曾辜負過曾對你許下的諾言。千言萬語,已無法彌補過去,只望你照顧好自身,一切安康。」
蕭豫西看了一遍,忍不住笑出聲:「他說他當初的確有許多不得已之處,若照著晏杭的說法,那朕豈非也不得已?招兵買馬,從西南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