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淨略帶深色的著裝,短髮,極短的發,簡直要豎直。
可是極少的笑容,幾乎是不笑,硬朗地繃著臉,堅毅陌生的眼神四下探望。
在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和人之後,她覺得自己有點冷,冰冷冰冷。
沿途一點點看這個大城市的發展,人,擁擠的人,車,擁擠到極點,絢爛的燈光璀璨到虛幻,極致。
她坐計程車去聚會。
年輕時一意孤行,憤怒做事,得罪了很多人,當然父親也沒有除外,叛逃了這個家,隻身在外奮鬥,摸爬滾打,嚐盡苦頭,待到自己在業界稍有名聲,父親突然出來承認她,讓她的頭上突兀莫名出現一個光環,她摘不掉的不能否決的光輝形象。
商人的手段,重大犧牲品。
亦毫無興趣聚會的排場和名人,遲到了許久也不道歉,一小束燈光打到她身上,她不驚不擾走向找尋的人。
接過香檳,對方說,問候一下你父母吧,還有你的兄弟姐妹。
與我何干,看見了自然會過來。
很難交上知心的朋友,兒時,只要有人知道她是某某某的女兒,什麼樣子的人都會湊上前來,她父親也指定她只能和誰誰誰的子女做朋友,她的姐姐們小時候自然也是如此這般被教育長大的,只有她,叛逆地偏不與他們做朋友,所以她的姐姐們最後做了他們的太太,而她仍是孤傲的孑然一身的人。
他向她訴說下半年的行程,有嚴謹的規規矩矩的日程計劃,每一件事都如同完成使命般的嚴肅對待,嚴格執行。她半聽半忘地低著頭。
下半年還會新澤西嗎?他慢吞吞問,或許有無話找話了吧。
還沒有計劃。
他很慶幸看見了一個熟人,馬上伸手打招呼。
似厭倦了她愛理不理的冷漠講話,所以對這個人,自如救命稻草般抓住不放。
他低到她耳邊說,他可是你父親部下的能臣干將。
她尤其無興趣這種人,抬起頭,看他。
還只是個會把鬍子颳得一絲不苟的青年,手裡亦端著什麼,一邊笑著走過來。握手。
這是公司的軟體總工程師,海羅。Leo介紹說。
你好,我叫June。
他的手指修長且冷,沒有戒指,工科班出身。
她直接看他的眼睛,只有笑意。
她轉過頭。
可是她再看了一眼,竟發現是有略略的藍色的,冰冷的藍色。
他們在聊天,她微微側著身,姿勢似置身事外。穿著說得出牌子的西裝,乾乾淨淨的下巴,清冷的笑。
他一點點地說,說著關於工作的,體育的,政治的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話題。
她白皙的手指可是敲擊酒杯不停,杯子是高腳的,透明,香檳的顏色映輝燈光,迷戀的色彩,自我陶醉,欣賞。
就這般,她一言不發退出幾步之外,就這樣的姿勢。
她的父母被諸多人圍著,一圈一圈的人,淡淡地詢問她,片言隻語,她也極淡然地迎合。
不經意看見那個男人的神情,一瞬間,異樣。
你們先聊,我失陪一下。他不知何故讓他們單獨相處。若是舊戲,自一點意義也沒有。
男人主動道,我們去旁邊坐坐吧。
好的。
她似無意識地跟在他身後,這又好像有點意思。
拐角處,他似努力在冷靜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
你,好像有點特別。
是嗎?
這又是舊戲了,若照此,她就離開。她跟自己說。
我有一次經歷,在十幾年前,一個冬天的晚上,我匆匆忙忙跑在漆黑的路上,已經忘記前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