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跪倒一片。
第二日,景元帝便下詔封墨譽為七皇子侍讀。自此,再無人敢提立太子一事。
見景元帝語氣一軟,司徒皇后介面道:“陛下能原諒赫兒膽大包天,臣妾替司徒家感念不已,日後定當潛心教導,不會再叫他出半分差錯。”
“皇后辛苦了。”景元帝安撫道。
政治上的事,放在國宴上來說,百里落識時務地並未插話,只是適時給韓曄空了的杯中添酒,得體地做她為人妻子該做的事。
景元帝終於問到了韓曄:“落駙馬的身子好些了麼?”
韓曄笑答:“已經痊癒,多謝父皇關心。”
景元帝頷首,滿意地笑道:“見落駙馬與落丫頭相敬如賓,朕十分欣慰啊。”
韓曄應道:“能得落公主為妻,是韓曄的福分。”
百里落微笑,含羞低頭。
景元帝似乎越發喜歡這個女婿了,笑道:“既然落駙馬的身子恢復了,那過幾日就去禮部上任吧,正好與新科狀元同一日入職,自此後就是我大興的朝臣了。”
韓曄忙起身下拜:“臣謝主隆恩。”
依照大興國祖制,當朝駙馬一律官拜駙馬都尉,正三品,然而駙馬都尉是武將,掌管軍中事務,到了景元帝時,便改在了禮部任職,等於佔據了禮部的官位做了個拿俸祿的閒差。
為何如此?
人人心照不宣。
話完了朝事,便談及了家事,景元帝當真很忙,左右都要照顧周全,又笑道:“落駙馬與落兒如此恩愛,看樣子朕快要做外祖父了,不知這第一天孫何時降生啊?”
百里落滿面羞怯地低下頭去,蓋住了眸光的閃爍:“父皇,您笑話落兒!”
“哈哈哈,落兒,這是人之常情,不必害羞!”景元帝哈哈大笑,宴席上紛紛響起附和的笑聲來。
墨譽看著滿朝的文武大笑,忽然想起那個跋扈公主來,她與大哥什麼時候會有子嗣?這麼一想,目光不自禁投向斜對面的韓曄,明明是在談論他的子嗣,韓曄唇邊卻並無半分笑意。
是啊,以質子身份南赴盛京,即便貴為大興駙馬,享正三品朝臣待遇,換做任何人,卻都不會覺得滿意。
這不滿意之處在於,他將一輩子被囚盛京,不得迴歸北疆。唯一一家團圓的機會只有——
謀反。
然而,墨譽很快揮去腦中的這一想法,若要謀反,韓曄不可能選擇落公主為妻,畢竟,婧公主身後的司徒家在大興國才是真正的位高權重,得罪了司徒家,晉陽王拿什麼南下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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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5】往事詛咒
是夜,墨譽喝得醉醺醺的回來,左相命人送他回西廂,看著他東倒西歪的背影,左相連連搖頭嘆息道:“唉,年輕人哪,太實誠,讓喝酒就喝酒,半杯都不躲,不醉才怪!”
然而,這嗔怪裡卻也帶著諸多自豪,四個兒子中唯有墨譽給他長了太多的臉,可才回到東院,左相夫人劉桂香看到他便開始嚎啕大哭:“老爺啊,了不得了!這府裡住不得了!”
左相一愣,藉著小廝提著的燈籠的光亮,看清劉桂香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蹬腿嚎哭,完全不成體統,左相厲聲喝道:“出什麼事了!起來說話!”
劉桂香是前夫人的使喚丫頭出身,性格潑辣,素來要強得很,白日裡百里婧教訓了她的媳婦,鬧出了那麼大的動靜,使得相府人人自危,都道婧公主不能惹。再加上今日墨譽中了狀元,身價陡增,人人都巴著他捧上了天,墨問和墨譽這兩個扶不上臺面的小子都有了後臺撐腰,劉桂香的主母地位頓時落在了下風。
那兩個不爭氣的媳婦兒躺在床上只差沒斷氣了,見了她就哭哭啼啼好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