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秘密都從鹿臺山開始,所有線索也當從鹿臺山上去找,黑鷹……也該回來了。
“婧駙馬,真是巧啊,竟在此處碰見您。”
宮門外,墨問準備上轎,便見方才大殿上才見過的幾位朝臣迎了上來,個個臉上的笑容比這夏日的太陽還炫目,晃得他眼花。
“婧駙馬,相請不如偶遇,這會兒還早,不如一同去喝杯早茶。”有人提議道。
墨問的品級雖與韓曄相同,官職卻不同,右散騎常侍雖為閒差,但不屬六部管轄之內,掌諷諫過失、隨從顧問之能,有何想法可直接與左右丞相商議,不必受六部約束,足見景元帝的偏心,根本有意提拔墨問,也難怪群臣都爭相巴結他。
“早茶有什麼意思?婧駙馬新上任,自然該去喝酒慶祝!今天就由下官做東,婧駙馬您賞個臉?”有人陪著笑。
墨問認識這人,就是那說什麼他想必受了婧公主不少氣,外頭的姑娘保管讓他舒服滿意的混賬。他們這幫人真不懂規矩,若是他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敢跑去喝花酒,衝他家小瘋子的厲害勁兒,他還有命活麼?不止他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連帶著這幫瞎起鬨的混賬也得倒黴,他們還真做得出。
墨問衝隨從桂九瞧了一眼,桂九立刻上前道:“各位大人別讓駙馬爺為難了,一早出門婧公主還囑咐駙馬爺早去早回,若是耽誤了時辰,恐怕不只是駙馬爺,就連各位大人也討不了好。”
墨問眼皮子突地一跳,桂九這奴才可真聰明伶俐,三言兩語把他擺弄成了以妻為上的廢物,很快,估計滿朝文武都要曉得他怕老婆了。
果不其然,聽罷這番解釋,也沒人怪桂九沒規矩,那幾位大臣都愣了愣,隨後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兩步,誰敢惹那個惡名昭彰的婧公主?他們還想多活幾年呢。
“呵呵,既然婧公主殿下正在家中等候,臣等就不阻攔婧駙馬了,改日再請您喝酒飲茶。”眾人朝墨問拱手道別,眼神頗為同情,尤其是那個混賬,甚至還搖頭嘆息,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待他們都讓開了道,墨問這才得空上了馬車,放下簾子,把那些或同情或揶揄的面孔都擋在了外頭,心道,幸虧他沒想什麼歪心思,要是想了,還不知是個什麼結果。不說她的妻,就說他那彪悍的丈母孃,他得長多大的膽子才敢在外偷吃?
罷了,他不偷吃了,回家吃去。
剛想走,又有內閣議事處的人來請,說是任職上的事務還沒交接好,他不能走。墨問又只得折去議事處,黎國舅等內閣大臣都在,對他好一番打量,只有墨相一人不語,對墨問冷淡得很,頗為避嫌似的。
許是黎國舅等人存心刁難墨問,把他留在議事處一直折騰到半下午,太陽都快下山了,這才肯放他走。左相與墨問一道回府,到了家門口,下了轎子,左相心事重重地對墨問道:“你既入了朝堂,其中風險你自行擔待。黎國舅那個老匹夫這些年也見不得我們墨家有半點好處,你的身份特殊,你該明白他為何待你刻薄。若是墨家只你四弟一人入仕,興許也無這些磨折,唉。”
說完,他重重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墨問自然懂左相話裡的意思,倘若婧公主不嫁入墨家,黎家與墨家便毫無恩怨,倘若他墨問再病弱幾分上不得檯面,也無任何威脅可言。可是如今,他以這般高調的姿態入了仕途,身後給他撐腰的自然而然成了司徒家,豈不是帶累得墨家也與黎家為敵了麼?
可惜,婧公主不是男兒身,墨相最擔心的是與黎家對峙,拼得你死我活後,到頭來一切仍是一場空。
所有糾葛,墨問都想得明白,可他沒心思管這些,心裡對黎國舅厭惡得緊。家族之間鬥得你死我活就罷了,他哪樣沒見過,竟讓他一個病人中午連口熱飯都吃不上,最重要的是……也不知他那小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