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為定!”
衛子浩舉杯笑道:“一言為定。今日前來是找小杜喝酒的。比醉春風還好的酒多的是,最近你這裡怎麼就只有這種酒?”
“京城小杜,品酒吟詩戲劍弄簫無一不絕。當以醉春風待之。”笑菲婉柔的聲音彷彿又在耳邊響起。杜昕言眼睛眯了眯,坐下端起了酒杯說道:“子浩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我知道你的身份。”
衛子浩咧開嘴笑了:“小杜啊小杜,你早知道我是曇月派的教主,否則,你又怎肯三番數次與我偶遇,與我結交?不過,朋友是真,咱們相互幫忙也是真。你要助皇上登基,所以招攬我。我曇月派盡出護衛,財力雄厚,卻苦無勢力。我想報家仇不是殺盡謝家人就完了。我想要讓謝氏從此翻不得身。我當然會受你招攬投靠當今皇上。連無雙都不知道我是教主,你卻早就知道了。我為什麼要吃驚?如果小杜糊塗至此,也不會是京城小杜了。”
杜昕言漫不經心的聽他說完,忍不住也笑了:“對,我早就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他停住了。
他了然於心,衛子浩是想讓皇上收了曇月派,從此曇月派成為皇上的秘密組織。有這道金字招牌,曇月派就不是年年為他人做嫁人裳了。也許,他早與皇上談妥了。
有些話不能說明,不能點穿。縱是力扶高熙登基的功臣,也要明白君臣有別,要收斂,不能功高蓋主。帝心難測,杜昕言不知為何想到了這句話來。
眸光一轉,專注的落在衛子浩的臉上。後者打了個哈哈,又灌下一杯酒:“不管怎樣。咱們都算成功了。眼下我和沈笑菲的盟約已完成,現在我想找回無雙,殺了高睿。”
“什麼盟約?助她逃離?隱姓埋名?我知道她沒死。幫她的人是你吧?”
“對。是我用假屍身瞞過了謝林。當日也是我助她逃離相府。至於原因,小杜曾親去大獄看沈相,應該不用我解釋了。”
杜昕言微笑道:“好,那麼告訴我她在哪裡?”
“出了京城就再沒訊息了。我也不知道。”
杜昕言睥睨著衛子浩想,他為什麼這樣看重她?僅因為她是可以要脅沈相的人?衛子浩用什麼打動了沈笑菲?杜昕言腦中一層層剝開著迷團,瞬間恍然大悟:
“難道嫣然是你的人?她在沈笑菲身邊五年。我記得沈相名動京城的《十錦賦》就是五年前寫下的吧?你是何時與她定下盟約的?”
“三年前。嫣然兩年中將所有情報彙集之後,我覺得計劃可行。”衛子浩佩服得很,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把這些事串成一線,杜昕言確實不簡單。
嫣然與無雙一樣,都是曇月派的護衛,難怪她走得這麼幹淨利落。杜昕言沉下臉道:“她與你結盟出賣高睿立下大功,你以為就能讓我忘記是她定的計讓我爹被賜死?”
衛子浩眨了眨眼,得意得像踩住了杜昕言的小尾巴:“小杜,你爹沒死!我今天來,就是想引你去見他。”
京郊三十里外有個王家村。
王家村位於山上。兩峰對峙,中有一谷,村舍零星座落於谷中。沿山坡種著糧食,村裡也多出獵手。
雪夜有月,大地銀白。
兩騎從山間小道馳入谷中,雪地上留下長串蹄印。
策馬飛奔的正是衛子浩與杜昕言。
進了山谷,引來犬吠聲。寂靜的夜頓時有了生氣。
衛子浩指著山坡上一星燈光說道:“老杜大人就住在那裡。”
杜昕言望著燈光,心裡湧出一陣感激,感激上天還能讓他再到父親。他睨了衛子浩一眼:“大恩不言謝。”
“小杜見外了。縱然是各取所需,你我難道真不是朋友?”
杜昕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縱馬上了山間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