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李天宇說對了。
秦嶽年來了興致:「小夥子,那你說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該不會是瞎猜的吧?」
瞎猜,倒也是有可能的。
只要是懂點茶具的,都知道宜州沙江紫砂是最好的。
而在宜州沙江,又以鄭家出產的紫砂茶具最為出類拔萃。
秦嶽年什麼身份?給他送禮的人肯定要掂量一下,不可能用大路貨去糊弄他的。
李天宇能用猜的嗎?
當然不可能。
他笑著將茶壺託在掌中,便開始娓娓道來。
「這鄭氏的紫砂其實不難分辨,特點有三個。」
「第一,輕重適中,什麼叫適中?託在掌中,既不飄,又不壓手。」
「第二,不硌手,就在這紫砂壺上摸上一圈,圓潤細緻,沒有不適之感。」
「第三,不顯新,這個最難做到,新做出來的壺當然是嶄新的,但是這鄭氏的上品壺,就能做到既不舊,又不新,讓人看著特別舒服,特別有質感。」
李天宇說到這裡,又看了一眼聽得入神的秦嶽年:「這三點如果覺得抽象,還有更靠譜的。」
說著,李天宇將將壺柄亮了出來:「這壺柄的內彎處,會刻上小小的兩個字……」
秦嶽年「哦」了一聲,湊過去一看,還真有兩個字。
那兩個字明顯是用刻刀刻上去的,歪歪扭扭,不仔細看會覺得是細微的劃痕。
秦嶽年對紫砂也算是有研究,但也不知道在茶壺的內彎會有「款」,不禁覺得頗為神奇。
秦嶽年當然不可能孤陋寡聞,其實這二字小款,是鄭家不對外公開的秘密,是用來自家人識別真品的「絕招」。
如果不是李天宇獲取了「茶道大師」的能力和知識,也不可能知道這些。
那兩個字是「鄭傳」,秦嶽年小聲唸了出來。
秦少元忍不住問:「這是什麼意思?」
李天宇:「意思簡單,鄭大開的傳人。」
秦嶽年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鄭大開就是鄭氏紫砂的開山祖師,小夥子,你還真不簡單啊,居然知道這麼多。」
眾人一聽,都有些驚嘆之色。
能被秦嶽年如此誇的,可真沒幾個。
秦嶽年的性格在場諸人也都瞭解,不會說什麼客套話,違心之言。
他說李天宇不簡單,那就真是覺得這小子不錯,值得誇。
艾保權暫時鬆了口氣,李天宇還真有些門道,把「形勢」穩了下來。
難道的是李天宇沒有得意之色,只是頗為利索的拱了拱手:「在秦老面前,搬門弄斧罷了。」
秦聖傑不樂意了,想不到這小子幾句話就hold住了全場。
「你羅裡吧嗦說了一堆,到底這茶還泡不泡啊?」
秦少元瞪了兒子一眼:「別胡說,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李天宇也不惱,呵呵一笑:「茶術中有這麼一個說法,器重茶香,技次之。」
「意思就是說,烹茶的技術固然重要,但是茶具卻要排首位,茶道也是休心之道,瞭解所要使用的茶具,是一個茶師的基本要求。」
秦嶽年點點頭:「說得好,這麼年輕,知識不僅淵博,性子還很穩,還真是難得。」
聽到秦嶽年對李天宇的誇讚,艾保權憂喜交加,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李天宇是牛也吹了,批也裝了,哄得人一愣一愣的。
效果是好,可手底下也得加把勁兒啊!
這三兩句就把人的胃口都給吊起來,回頭搞出來的茶屁也不是,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好在以艾保權對李天宇的瞭解,這小子不僅裝批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