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輩的能有個好日子不是?要不然,就我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我能樂意見天兒坐在這張掌門的椅子上?!你甭瞧著裡裡外外的事兒都是你一手操辦了,可哪件事,我這心裡頭又少琢磨了一點兒?!”
恭恭敬敬地給納九爺磕了三個脆的,相有豹端正了臉色,一本正經地朝著面帶憂色的納九爺說道:“回掌門師叔的話,有豹真知錯了!不該逞一時血氣之勇,倒是忘了家裡長輩惦記擔憂!有豹恭請掌門人責罰!”
一看相有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跪在相有豹身邊的九猴兒也立馬朝著納九爺磕了仨脆的,尖細著嗓門朝著納九爺叫道:“回掌門人的話,九猴兒也知道錯了,也恭請掌門人責罰!”
抬眼瞅了瞅相有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納九爺的臉色多少和緩了些,卻是抬手朝著坐在一旁的嚴旭抱了抱拳:“嚴爺,您多包涵!昨兒晚上這事兒,我這兒還得多謝嚴爺仗義!”
端端正正朝著納九爺拱手回禮,嚴旭也是一臉嚴肅的模樣:“納九爺,您這話我可就擔當不起了!九猴兒如今是火正門堂口裡磕過頭、拜過祖師爺的徒弟,論遠近親疏、論江湖規矩,那都得您這當掌門的先教訓了,這才有我說話的份兒!我這兒也多句嘴九猴兒,你倒是跟誰學的,下那麼重的手?!我打眼瞅了瞅那叫你放翻了的主兒,那一身上下差不離都叫你捅成了餃子餡了?!”
扭頭瞧著嚴旭,九猴兒的眼睛裡卻是沒了面對納九爺時那一本正經的恭謹模樣,扯著尖細的小嗓門朝著嚴旭叫道:“二叔,這些年您沒在我身邊,我從來都是一個人在四九城裡求活!像是這樣拍花子的主兒,我見過他們禍害我那些個小兄弟!我要是不朝著他下死手,他就得下死手弄死了我!再說再說了,師哥叫我堵了那幫拍花子的後路,這我也不能失手丟人不是?!”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外帶著還有幾分心疼地地看著一臉倔強神色的九猴兒,嚴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卻是朝著納九爺再一拱手:“納九爺,我這侄子我怕是調教不了了,這還得求著您多費心!旁的甭說,改打該罵的時候,您甭含糊!”
同樣無奈地搖了搖頭,納九爺卻是轉頭看向了始終沒吭聲的胡千里:“胡師弟,門裡規矩,你是最明白的!你看看這事兒”
微微閉了閉眼睛,胡千里長長地吁了口氣:“雖說事出有因,但不稟師長、擅作主張,當罰罰挑水百擔,以作薄懲!”
只一聽這挑水百擔的懲罰,九猴兒頓時鬆了口氣。
就火正門堂口二進院子裡,就戳著一口上好的甜水井,離著那八口大缸也就二十來步遠近。就這麼個挑水百擔的懲罰,這倒還真是雷聲大、雨點小?
可還沒等九猴兒高興半刻,旁邊坐著的謝門神已然猶豫著朝胡千里開口說道:“胡師哥,挑水百擔這罰的可有點重了吧?就從咱們堂口到甜井衚衕,空著手走也得小半個時辰才能走個來回。這有豹身上可還帶著傷,九猴兒年歲也還小要不,師哥您再琢磨琢磨?”
繃著一張臉,胡千里猶豫再三,卻也是重重嘆了口氣:“唉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三十擔,不能再少了!”
微微低著腦袋,九猴兒斜著眼睛瞟向跪在自己身邊的相有豹:“師哥,咱們堂口裡不就有水井麼?幹嘛還非得去那什麼勞什子的甜井衚衕擔水回來?師兄師兄?師兄你怎麼不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