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裡有人小聲說,可大夥兒也是聽得見的,“那不是翰林學士承旨朱大人的獨女麼,朱大人只有一個女兒,卻是小妾生的。”
那個趾高氣昂的姑娘扯痛的扳來朱芳華的手,冷笑幾聲,甚是張狂,“原來是庶女,難怪會和一個皇商之女談得來。”
念湘急步前來,至沈嘉玥面前,躬身行禮道:“奴婢給惠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太后娘娘已然知道這兒的情況,太后娘娘說讓您受苦了,您可以先回嘉儀殿整理妝容,等時辰到了,再來就好。”掃視周圍,對著身側渾身發抖的姑娘,說:“太后娘娘說,您這樣的言談舉止是斷斷不能入宮的,如今您都敢打惠妃娘娘,來日入了宮,還不知要打誰呢。太后娘娘還請您立刻往壽康宮,還有方才辣手摺花的李大人千金,太后娘娘也請您去。”
那人語氣軟了下來,哪還有方才的趾高氣揚之姿,嘟囔著,“我怎麼知道她是惠妃娘娘,她不是皇商之女施婉玉麼?”
“即便是皇商之女,您也沒有資格打她啊!”
沈嘉玥淡淡一笑,“不知者不罪,本宮不會怪你的,你不必害怕。本宮的母親懿國夫人姓施,而本宮表字婉玉,取‘溫婉如玉’之意。家世高低,嫡庶之別,本就非人力可改,但人心、品格、性格,可以由自己定。別把不能改的東西看的很重,還是多多修養身心方是正事。”又對著念湘道:“姑姑,請你轉告太后娘娘我並不怪她,也太后娘娘不要責罰於她。”
“這……是,奴婢定會轉告太后娘娘的!”念湘恭敬道,又對著那姑娘說:“秦姑娘,李姑娘,快隨奴婢往壽康宮吧,難道還要太后娘娘等二位不成?”
沈嘉玥欲離開,聽到秦姑娘,便問,“秦姑娘?那你是?”
秦燕飛忙跪下一禮,“臣女秦燕飛給惠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臣女無禮,多謝娘娘不怪之恩。回娘娘話,臣女家父雍州牧秦瀾翻。”
沈嘉玥嗯一聲,回嘉儀殿。
烏泱泱一群人跪下迎送,“恭送惠妃娘娘。”
百花宴繼續著,再無人敢輕視旁人,敢口出狂言,沈嘉玥的最後一番話也深入人心。
(1)花開不併百花叢,獨立疏籬趣味濃。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出自《寒菊》
☆、第四十二章 探親
三月初,春天的氣息愈來愈濃厚,空氣中瀰漫著花香,芳馨四溢。百花宴已過去幾日,不過百花宴發生的事情,仍被人談起,為人所樂道。
高徽音攜著婢女走在九玉廊上,賞著風景。她右手託著腰,微凸的腹部藏在一件淺綠暗花紋寬大裙裝內看不出什麼,左手搭在身側的婢子手上,長髮鬆散鬆散梳成髻,白淨的臉上沒有塗脂抹粉,素顏妝成,瞧著珠圓玉潤很多。
迎面來了一群人浩浩蕩蕩,走在前頭的是慕容箬含。
慕容箬含著一身桃紅繡花暗紋委地長裙,勃掛珍珠五彩鏈,眉上描遠山黛,額畫桃花妝,又梳六乎鬟,以百支七彩桃花簪點綴,豔絕風姿,縱然皇上恩寵杜旭薇,亦未冷落她分毫,自是事順人意。
高徽音憶起前幾日太醫所言“貴嬪娘娘,此胎恐怕要保不住了,即便華佗在世也不過保得至五月,娘娘有準備才好。”,心中一痛,緩緩過去,也不行禮,懶懶言:“姐姐呀,我身子重,請不了安,還望您莫怪。”
慕容箬含好心情也變得不好了,酸道:“知道你金貴,人人都要以你為尊,我哪敢叫你行禮呢,若讓你行禮,豈非要怪我謀害皇嗣了,這罪名我可擔不起。”
高徽音並不著惱,有些事徐徐圖之才好,面上堆起笑意,眼底劃過一絲狠厲與決絕,心卻隱隱作痛,“姐姐呀,我因著身子重請不了安,怎麼姐姐也不請安呢,莫非姐姐也有了身孕?”笑愈發燦爛,“那可要恭喜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