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
屋中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有人替王珺重新檢查衣裳和妝容,眼見一切無誤才替人蓋起了紅蓋頭。
突然什麼都看不見。
王珺本就懸著的心,一下子變得更加緊張了,就連原本謹記於心的章程好似也都給忘了。
由人扶著她往外走去,要不是從小的規矩使然,只怕她這會都得緊張到同手同腳了。直到手上握住一段紅綢的時候,聽到一個熟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ldo;嬌嬌,我終於娶到你了&rdo;,她這顆懸於高空的心突然就落了下來。
不再緊張。
不再擔憂。
不再害怕。
整顆心都因為那道聲音被漲得很滿,帶著愉悅和歡喜。她是嫁給蕭無珩,嫁給她喜歡的人,不必緊張、不必擔憂、不必害怕,她相信他身邊的這個男人,他是不同的,和別人都不同,有他在她身邊,她什麼都不必擔心。
原先緊繃的身子開始舒展。
她牽著紅綢的一端,從紅蓋頭往下看去,可以看到蕭無珩的衣擺,同她一樣,也繡著展翅高飛的交頸鳳凰。
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那張遮蓋在紅蓋頭下的臉揚起了笑容。
蕭無珩不知是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捏了下,只是也就一瞬的光景便鬆開了。
……
花轎沒有直接去齊王府。
而是繞著長安城走了一圈,直到日暮四斜才到齊王府。
王珺被人扶下花轎後是直接送入了洞房,宮裡的嬤嬤早就等著了,來參加婚宴的客人也來了不少,這會都擠在屋子裡頭。
蕭無珩看著這熙熙攘攘的一群人,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他希望這個時刻是獨屬於他和嬌嬌的,只是規矩使然,但凡宗室子弟結婚都是這樣,縱然他不喜歡也沒有用。何況今兒個這樣的日子,就算其他人忌憚他的脾氣,也實在捨不得就這樣離開。
一輩子就這麼一次。
他們可還沒看新娘子揭蓋頭呢,怎麼捨得就這樣走?
身邊的嬤嬤是個嘴巧的,看著這幅光景,笑著說了幾句吉祥話便讓人取過來放著喜秤的託盤,同蕭無珩恭聲道:&ldo;王爺快挑蓋頭吧,可別把咱們的新娘子給悶壞了。&rdo;
耳聽著這話。
蕭無珩倒也不願再把時間浪費在無關人員的身上。
他握過喜秤,朝王珺又走了幾步,眼見她原本交疊放在膝上的手突然又握緊了些,心下也不知怎得,突然就變得柔軟起來。
為了今日的婚宴,他準備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生怕做得不好,連著幾日這顆心都高高懸著。
韓進這幾日同他來往頗密,看到他這幅模樣,私下不知笑了他多少回。
就連老師都覺得稀奇。
他這二十多年來的時光裡,很少有過多的情緒,可自從和這個小丫頭在一起後,他會緊張會高興,會擔憂也會焦慮。
而他的小丫頭呢?
想起她先前從屋裡出來的時候,僵硬到差點同手同腳的身子,還有被他輕輕握在手中時,那隻泛涼的手……
這一切的表現都在同他說。
她也是緊張的。
屋中燭火通明,而他心中也滿滿漲漲的,身後那些人都在翹首以盼,時不時還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音,可蕭無珩此時心情頗好,一時竟也懶得理會他們了。他就這樣握著喜秤一步步朝王珺走去,直到走到她身前,身子遮住身後大半的視線,這才拿著喜秤輕輕挑起一角紅蓋頭。
繡著鴛鴦戲水的紅蓋頭本就沒有多少重量,輕輕一下,大半就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