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一邊走一邊說:“村裡的女娃們走得差不多了,沒一個回來的。小妹是好閨女,不該回來。”
“為什麼?”洛毅森循序漸進地問,“小妹說她想家了,回來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聞言,老太婆哼哼笑了幾聲,笑聲中夾著無奈和悲哀,開口道:“年輕人,有什麼話就說吧,你們那個夥計不是聽見我的話了,你才追上來。老婆子腿腳不好,眼睛還沒瞎。”
得,又是一個老人精!洛毅森訕訕地抓了抓頭髮,靠近老人的時候被她身上常年不洗澡的氣味燻地屏息,嚥了咽口水,才說:“大娘,您說的那個‘風鬼’是怎麼回事?”
老太婆也不回答,抬起手朝著遠處指了指。洛毅森循著看去,除了蔥鬱的青山外,只剩下白雲朵朵。他不解地繼續追問,老太婆卻不肯再開口說一個字了。
就這樣,洛毅森一路跟著她到了個破落的院子,進了屋裡,潮溼的黴味令人極不舒服,他不僅懷疑這老太太怎麼能在這種環境下生活。
老太婆拿了個小板凳,坐在爐灶前扒拉著裡面已經冷卻的柴火。洛毅森四下找了半天,也不見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墊他的屁股,索性也不找了,一屁股坐在滿是灰土的地上,幫著老太婆扒拉爐灶。
老太婆的臉皺皺巴巴,很難分辨出她現在是怎樣的一種表情,雙方沉默了半晌。她忽然說:“我奶奶活著那時候就有了,到現在誰也不知道多大歲數。”
老怪物?洛毅森抬起臉來,問:“當地的傳說嗎?”
“不是。”老太婆笑了一聲,“是山上的楓樹。不知道啥時候啊,樹上長了個人,也不知道啥時候那個‘人’開始吃村子裡的人,老一輩留下的話,說那是‘楓鬼’。”
幾句話把洛毅森說得稀裡糊塗,一點頭緒沒有。不管怎麼樣,人這種高階哺乳類的動物不可能是從樹上結出的果子,而且還以同類為食。
不等洛毅森糾結出格子午卯酉來,老太婆又說:“你自己去山上看看就知道了。”
等到了線索就馬上離開,好像不大厚道。洛毅森沒動,跟她拉起了家常:“大娘,這就你一個人住?孩子們呢?”
老太婆不說話了,自顧自地在扒出來的柴火裡挑挑揀揀些還能用的木板塊,洛毅森說了好些話,她也不吭聲,似乎半句也沒聽到。洛毅森只好跟她道了謝,又偷偷留下點錢,離開了老太婆的家。
要到山上,必須經過朱凱的家。他走回去的時候,發現村裡的人進進出出忙著搭靈棚。他覺得奇怪,就溜進去找到了在一旁鬱悶的苗安。
這丫頭還在為讓大家喝了這裡的水而自責,面對著土牆,摳著上面的土渣渣。洛毅森走到她身後,笑道:“自閉了?”
“去,煩著呢,別搭理我。”
“煩什麼,走,跟我上山看看。”說著,便拉住苗安的手,不管她願不願意,一口氣拉出了朱凱的家。
苗安怏怏地跟在洛毅森身邊,始終不見一點笑模樣。洛毅森問道:“屍體一會就要拉走,還搭靈棚幹什麼?”
“好像是這裡的習俗。”苗安說,“沒屍體不要緊,靈棚是一定要搭的,還要有親人在靈棚前守滿七天。”
守頭七,這個他還是知道的。很多地方都有這習慣,而且也不一定需要屍體在不在。想罷,他問起了朱凱:“怎麼不見他?”
“別提了,那人都哭昏過去了,還是當地幾個村民把他抬到別人家,我看他真挺像會想不開跟著妹妹去的樣子。”
上山的小路並不好走,崎嶇蜿蜒,坑石連疊,才走了一半,苗安已經大汗淋漓了,就算是丫頭出了一身的汗,在剛剛從老太婆家裡出來的洛毅森也覺得這是香的!他拉著苗安的手緊了緊,問她要不要休息。
“不用,我也很想看看樹是怎麼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