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苗安覺得冷了,他很自然地抬起手臂把她摟在懷裡。餘光,可見苗安通紅的臉頰,洛毅森倒不覺得自己失禮,撿起一根小樹叉在準備扒開一些土,看看下面的情況。
剛巧,手機響了,顯示著公孫錦的名字。他接聽後,得知公孫錦正在急著找他們,不管手上有什麼事,馬上回到朱凱家。
聽公孫錦的聲音也沒什麼不同,洛毅森就是覺得肯定有事發生。拉著苗安下山的時候也忘了說過要揹她的事,小丫頭也著急,忽略了洛毅森的背脊。
兩個人急急忙忙回到朱凱家的時候,一科的所有人都在。還有一輛警車停在門口,看上去應該是運屍車。
院子裡人還是很多,靈棚已經搭起來了,一些人忙著在上面擺供品,一些人在院子屋裡來來回回忙活著,似乎沒人注意他們的存在。公孫錦招呼大家先上車,隨後才說:“除了我和毅森,其餘人都回去。曉晟你回去之後馬上做屍檢;蔣兵和蘇潔負責調查潰瘍病的情況,小安,你跟著蘇潔打下手;景陽去查查死者打工的那家度假村。啊,在那之前,你們所有人都要回市裡做血液抽檢。”
苗安愧疚地說:“老大,對不起,我……”
“傻丫頭。”公孫錦笑道,“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只是為了確保無事而已。”
苗安點點頭,覺得再說下去也沒意義了,就問:“老大,你不說說咱不管這事麼?”
“情況有變。”公孫錦仍舊尋常的態度,說,“不要多問,有需要告訴你們的我會通知。現在,跟車走吧。”
洛毅森明白,為什麼公孫錦會帶著他留下。因為只有他們沒喝過這裡的水,但更多的他卻想不明白,只能察覺到公孫錦不同以往,他很著急。
“你在急什麼?”看著其他人離開了,洛毅森才問。
公孫錦微微笑著,說:“你覺得我著急了?”
這人恐怕永遠不會跟你袒露心聲。洛毅森也不是八卦的人,就此打住。看到他這麼快就放棄,公孫錦反倒覺得好笑,說:“其實,我聽到不少人在說朱凱妻子的事。”
“他還有老婆?”洛毅森問道。
“當然,三十好幾了,哪能沒老婆。”
“你就沒有。”洛毅森嘴快,說完就後悔了。
結果,公孫錦哈哈大笑起來,說他不適合有家庭,沒老婆反而覺得更自在些。幾句玩笑話過後,公孫錦面色一正,說:“大概是兩年前,朱凱的妻子也得了像朱小妹一樣的病,那時候朱家還算有點小錢,朱凱就帶著妻子去縣裡看病。他們走了一個多月,有那麼一天,朱凱自己回來了。說她妻子因為沒錢治病就走了,連聲招呼都沒打。至今也不知道他妻子在哪裡,是死是活。”
因為給妻子看病,朱凱把所有的積蓄都花了,但還是缺少一大筆的醫療費。他的妻子在絕望之下偷偷離開,為了這事,朱凱在家裡鬱悶了很久,卻從沒說過要出去找人。
本來這只是一個不算線索的線索,關鍵在於,有好心人提供隱情。
公孫錦帶著洛毅森在村子裡走了一會。夜晚的村莊多添了幾分潮溼的冷氣兒,一路走來,也沒見多少人家亮著燈,整個村莊就像無人之地,無處不透著令人壓抑的孤獨。只有公孫手裡的電筒帶來一點溫暖,他看了看公孫,這人面色如常地走在坑坑窪窪的小路上,安靜而又坦然,這讓洛毅森覺得舒服了很多。
他們來到一家還算寬敞整潔的院落門前,吆喝了幾聲。很快,從裡面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胖老頭兒,一見是公孫,笑臉相迎。
這個老頭叫“葛喜旺”是個務農的好手,兒子兒媳都在外面打工,他帶著小孫子留在家裡,日子過得倒也舒坦。他知道公孫錦等人是大城市來的警察,所以在朱家幫忙的時候,特別留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