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免禮了。”
然後皇帝走到他面前。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笑著說:“應公也想來。但你之前說不想太多人看到今天的事兒,朕就把他回了。朕自己來看你。”
戴炳成連忙撐起身子,低低頭算是鞠了一躬。說:“這種地方……不是您該來的。臣惶恐。”
皇帝笑著擺擺手。
戴炳成看看手裡的檔案,連忙又補充:“關於委內瑞拉的事情,實際上早有協議——”
皇帝還是笑著擺手:“政事我不該問的,你也不必向朕解釋。不信任你還該信任誰呢。”
戴炳成默然點頭。但皇帝從他手中接過了檔案,略略掃一眼之後又說:“不過你處理得對。我們是盟友,這種時候不能心急。不能為蠅頭小利放棄長遠利益。況且你和李真關係不錯。”
戴炳成不安地咳了一聲:“陛下,這無關私人感情,的確是……”
可惜皇帝今天似乎就沒打算讓他說完一個完整的句子,重新將檔案交在他手裡,搖搖頭:“說笑而已。其實朕和李真的私交也算不錯吧。那是個挺好的年輕人。我們的未來啊……都在他手裡了。”
這一次戴炳成沒說話。實際上他對皇帝的最後一句話感到非常意外——皇帝不該這樣說。任何處在一個帝國領導層之內的人也不該這樣說——那未免太武斷了些,也將南呂宋看得太重了。
它的確是盟友,然而目前這世界上最強大的依舊是帝國。
皇帝站起身,走到戴炳成耳邊俯下身子。對於這種舉動戴炳成也覺得驚訝,他覺得今天的皇帝有些不同尋常。
然後他聽見皇帝輕聲說:“李真支援你。朕也支援你。我看得到未來——你和李真都很重要。”
隨後皇帝直起身,反手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地離開了。
戴炳成愣了好一會兒——去想皇帝剛才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但他的思維早因為藥物的作用而變得遲鈍,因此雖然總有一個念頭在腦海裡飄忽不定,卻總也抓不住。
他就這樣想了足有半個小時,直到工作人員走進來輕聲提醒他:“將軍,時間到了。”
他這才被一群人簇擁起來。推向另一個房間。
在那個房間裡他看到了冬眠所使用的營養艙。但已經不是幾年前的簡陋樣式,它變得更大。從前的營養艙要人躺進去,但現在這一個是直立的巨大透明圓筒。據說這樣可以使得人體在冬眠的時候保持直立狀態懸浮其中,可以有效預防肌肉萎縮。
然而也不是他跳進去就可以,他要先接受手術。
躺在手術檯上,他平生第一次見到了頭頂的無影燈。不是人類給他動手術。取而代之的是下刀更加精準的懸掛式機械人。
在看到針頭緩緩刺入自己左臂靜脈的那一刻,戴炳成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因為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將自己完全地交給另外一些人,期間無論發生了什麼,他都無能為力。
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青銅之王,也不再是內閣閣老之一。他只是一個重症患者而已。
如同從前無數次那樣,這種緊張感令他的頭腦前所未有地清醒起來。就在麻醉劑隨著血液的迴圈遍佈全身、他的頭腦即將失去知覺的一剎那,他終於抓住腦海當中的那個念頭了。
皇帝,他竟然是……
但這驚歎就暫停在此處。戴炳成合上眼睛,更多的機械手臂伸展過來。一根又一根管線被精確地插入他的身體,足有十升的混合藥物被注射進他的血管。他靜靜躺在那裡接受這一切,偶爾手足會輕微地抽搐一下。
最後他的身體被輕輕托起,置入那巨大的營養艙之中。隨後更多管線同他的身體對接,一切完成之後艙蓋合攏,噴出四團寒冰的白霧。
一個工作人員最終確認一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