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已被韓青瑤一席話打趣得紅了臉,這會兒再聽桃葉這麼一說,越發不好意思,跺腳喚韓青瑤道:“你今兒個不也打扮得很漂亮?難道是特意打扮給我瞧的?還說我呢!”
自得知傅城恆的的確確還活著的訊息後,她便即刻褪了孝衣,一應素色的衣衫亦命人收了起來,也有心情捯飭自己的衣著妝扮了,但因老太夫人還病著,仍多以素雅為主,像今兒個打扮得這般豔麗,還是幾個月以來的第一次。
韓青瑤今兒個的確也打扮得很漂亮,上身是一件鵝黃色交領短衣,外罩藕荷色的對襟半袖,下面是一條柳綠色的碎花松綾裙子,其上的每一朵花都栩栩如生,十分襯她那張白皙精緻的小臉,仿若一瓣嬌嫩的夏蓮,明麗中又透著一股子清新味兒。
被孔琉玥這麼一說,韓青瑤也微微紅了臉,雖然早就知道即便出了城,也未必能第一時間見到趙天朗,臨行前,她還是忍不住費心打扮了一番,她才打趣孔琉玥“女為悅己者容”,她自己何嘗又不是一樣?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吐了一回糟,鬥了一回嘴,忽然就聽得拿了千里眼一直在四下裡張望的珊瑚叫道:“夫人,太子殿下領著人出城了,難道是侯爺和世子快到了?”
孔琉玥一聽,也顧不得和韓青瑤鬥嘴了,忙忙站了起來,疾步走到珊瑚身邊,急聲問道:“哪裡,哪裡?”
後面韓青瑤見狀,也忙跟了過來。
珊瑚忙將手裡的千里眼雙手遞給孔琉玥,孔琉玥接過,立刻往出城的方向張望起來。遠遠的,果然看見一大群人簇擁著一輛明黃色的華麗車輦緩緩駛了過來,還有人舉著明黃色的九龍曲柄黃華蓋,一望便知是太子的儀仗。
孔琉玥心裡一鬆,忙又轉頭往驛道方向張望,卻見驛道上還是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人馬過來的跡象,不由有些失望又有些擔心,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到啊?
韓青瑤與她心有靈犀,只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忙出言安慰道:“太子殿下的儀仗都到了,想必是快了,不然隨行的官員們也不敢讓太子殿下在這樣的毒日頭下多曬。”
像是為了印證韓青瑤的話似的,她話音才剛落下,驛道上忽然就揚起了一片塵土,有十數騎馬踏著這些塵土,很快行了過去,再然後,才是一輛黑漆平頭的馬車,被另十數騎馬團團圍著,不緊不慢行了過去。
孔琉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聲音都激動得變了調,“瑤瑤,傅城恆他回來了,他回來了……”說著竟轉身就跑,一看就知道是想下山去。
唬得韓青瑤忙一把抓住,急道:“太子殿下和那麼多官員都在,你這是做什麼,也不怕招人話柄?那麼多時間都等過了,難道這一小會兒反倒等不得了?”
孔琉玥聞言,方稍稍冷靜下來,頓住腳微紅著眼圈有些訕訕然的道:“瑤瑤,你說得對,那麼多時間我都等過了,不差這一小會兒。”只是心依然高高懸著,只得拿了千里眼一刻不停的注視著那輛馬車。
眼見那輛馬車離太子的儀仗越來越近,直至終於停了下來,孔琉玥的耳邊一瞬間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她看見一身鴉青色衣衫的趙天朗先下了車,卻沒有看到傅城恆隨即下車,而是看見趙天朗親自自馬車上搬了一張瞧著像是輪椅的椅子下來,然後,才半抱半扶的將另一身身著玄色衣衫的男子弄下了車。
男子身形很高,卻也很瘦,尤其是顴骨,更是高高凸起,襯著空蕩蕩掛在身上的衣衫,讓人根本不敢相信,他便是昔日那個雷厲風行,人稱“大秦第一猛將”的永定侯傅城恆!
可他又的的確確是傅城恆,那眉那眼,那臉那唇,的的確確又都是屬於傅城恆的,別人會認錯,孔琉玥卻無論如何都不會認錯,那都已是刻在了她心上的……她猛地捂住了嘴,怕自己下一秒便會忍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