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麼,但是他知道,丞相與將軍是有軍機要議,自己是不能再在這裡聽下去的,他只得又蓋住粥罐,向著姜維用央求的語氣說:“將軍,不要讓丞相太勞神了。”姜維笑著說,“放心子安小哥,我會照顧好丞相的。”
待子安出了帳,孔明的面上便嚴肅起來,“可恨我竟睡了一日,魏軍可有動靜?”
姜維馬上答道:“據探馬報說,司馬懿敗回營去,收拾了殘軍,重新紮了營,高懸起免戰牌,重兵佈防,看來,是不敢再出來了。”
孔明聽著,長長地嘆了口氣,“唉,再想誘敵出洞,談何容易……”眉微微皺起,望著帳角出神。姜維勸道,“丞相不必心急,我們還會有辦法的。”
“唉,你不用寬慰我了,”孔明仍笑笑,“司馬懿精於防守,他不出來,我們是沒有辦法攻破他的營磊的,如今他收拾殘軍,營裡必重下埋伏,他是做好了要和我們對峙下去的準備了……”
“可是我軍已在祁山下屯田,又有木牛流馬運送糧草,我們和他耗下去,有何不可?”姜維滿懷希望地看著丞相。
孔明看著他,心裡有一個聲音迴響著,“亮,怕是耗不起了……”
看著孔明異樣的眼神,姜維試探地叫了一聲,“丞相?”
孔明回過神來,又看住姜維,“魏延怎麼樣?”
姜維遲疑了一下,試探著說,“陷害文長將軍的人,已然畏罪自盡了。”
孔明歪著頭聽著,不置一言,他在等著姜維的下文,姜維慢慢地說,“是楊儀長史部下的旗牌親兵……”
孔明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笑,眼角卻漸漸溼了,“楊威公……什麼時候,他們才能拋開私怨,把大漢裝在心裡……”
姜維低下頭,暗暗嘆著氣。
沉默了一會兒,孔明拉住了姜維的手,“伯約,我這一病,這軍中的事,你要處處留心,傳我將令,全軍明日移兵五丈原,憑高視下,命魏延鎮守前寨,我們,就和司馬仲達耗下去吧。”
姜維點頭,“丞相放心,待我回去繪成地理圖本,給丞相過目。”
孔明點頭,姜維站起身,“丞相,我看你還是先用些膳食,好好休息,明日移營,少不得又一番勞累的。丞相的身體要緊。”
說著,並不等孔明回言,便向帳外走了幾步,“子安小哥。”子安馬上撩簾而入,“你扶侍丞相用些飲食,我去看看,如果有事,速速知會我一聲……”
走之前,姜維用手打著帳簾回過頭,榻上的孔明也正看著他,一種責任直直地向姜維壓過來,他用眼神再次告訴丞相,“放心。”
由子安扶著吃了幾口粥,孔明覺得有了些力氣,胃裡仍是一陣陣隱隱地痛,他閉著眼睛歇息了一會,“子安,扶我起來……”子安俯下身子,“先生,你要做什麼告訴我,你還是躺躺吧。”
孔明用力地攀著他的手,執拗地往上抬著身子。子安的眼圈一紅,攬住了孔明的肩,扶他坐了起來,“先生,要做些什麼?”
孔明覺得,這床榻,這帳子,子安都在旋轉,他只得又閉起了眼睛,半晌,那轉動著小船才漸漸籠住了岸,他睜開眼睛,自嘲地笑了笑,用手指指書案上的紙筆。
“先生……”子安的聲音裡帶著哭音。
“傻孩子,丞相患病,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不上達陛下一聲呢?取過來,我只寫幾個字……”
子安用錦被與軟枕結結實實地塞到孔明的後背上,讓他儘量舒服地靠著,又把小几挪到了榻上,展開了素帛,磨起了墨。
手有些抖,寫出來的字虛軟無力,根本不像是諸葛亮瀟灑工整的隸書,但一點一劃仍透著畢恭畢敬,
“臣若不幸,後事宜付琬。”
真的只有幾個字。孔明寫時,故意用手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