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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想出來,喬苑林將碗推到中間,自己拿勺,把筷子遞給他,說:「頭涼了。」

梁承頓時敗在那一雙流轉的目光裡,其中一半是感謝,另一半是幸災樂禍,他接過筷子,道:「不是不吃別人吃過的東西?」

已忘記八年前葡萄冰沙的滋味,當時喬苑林一定會說,你不是別人。

而現在,他垂下眼眸,迴避道:「隨便,你愛吃不吃。」

當他盛起一勺餛飩,梁承沒有言語,筷子伸下來,夾走沾在上面他不喜歡的紫菜碎。

之後,梁醫生開始了忍氣吞聲的職業新篇章,遇到暴躁的老哥一言不發,碰上頤指氣使的患兒家長保持微笑。對於善解人意的患者和家屬,懷著一顆感恩的心。

有幾次嗆人的話都到嘴邊了,他含一顆話梅,酸得醒過神,連同分泌的唾液一併咽進肚子裡去。

同事認為梁醫生性情大變,背後一定有不為人知的原因,某天清潔阿姨進辦公室打掃,替大家問了出來:「梁醫生,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梁承頓住筆尖,在這個月總結報告的簽名後面戳下一個黑點,反問:「哪看出來的?」

清潔阿姨說:「人被愛情一滋潤,脾氣就變好了,梁醫生,什麼時候請大家吃喜糖啊?」

這進度拉得也太快了,梁承合住筆帽,說:「沒有的事。」

「哎呀,一旦定下來,快著呢。」阿姨當他害羞,「你這麼能幹,物件肯定也不差,結婚生個孩子得有多聰明!」

梁承第一次著急下班,再不走,該考慮孩子是念七中還是德心了。

在車庫碰見萬組長,他拳頭都硬起來,沒好氣地問:「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萬組長嘚瑟道:「都搞定了啊,小喬記者沒跟你說?」

喬苑林還沒來得及,他剛回電視臺,光跟鮑春山匯報情況就花費一時半刻。所有零散的線索和證據串聯起來,整個案子逐漸明晰。

歷經一個月的調查暗訪,喬苑林奔波了數十個地點,接觸上百人,查清那些藥物的獲取途徑後,他挖出了另一條線。

春風酒吧的藥物是從一家保健品公司獲取,而保健品公司的老闆是柳剛的哥哥,柳毅。多年前,柳毅開補習機構詐騙家長的贊助費,如今死性不改,仍以中小學生為目標,兜售健腦提神營養液。

保健品公司悄悄做大,柳毅能低價拿到一些藥物,成為柳剛酒吧的「供應方」,再為酒吧會員提供特殊福利,也就是捕獲相中的獵物。

隨著案子越挖越深,喬苑林發現疑似鬧出過人命。去年年初,有個畢業不久的女孩陪老闆應酬,在酒吧負一層包廂被灌得爛醉,然後被帶走開房,當夜死在了酒店房間裡。

後來酒吧整頓了短短一週,重新開張。

喬苑林從主編辦公室出來,說得口乾舌燥,到位子上一口氣喝下一大杯水。他捂著杯子,盯著厚厚的資料夾,抽出粘著紅色索引貼的一張。

這是他一個月前做的調查方案,抓油叔為起始,找應小瓊和老四發江湖通緝令。以油叔為線人深入調查,進一步找程立業,是警民合作。取證後追溯來源,萬組長是人情。

這一圈人的幫助或多或少都與梁承有關,所以他當初對梁承說過「只有你能幫」。

現在,這一切即將收官,喬苑林將全部文字、錄音和影像資料匯總上傳,一式兩份。一份變成報導,一份提交警方。

夜深了,外面飄起零星小雨,烏雲低得頭滾在地面上。

喬苑林揉紅眉心,如釋重負地鬆一口氣,他包都懶得背,只拿著手機和家門鑰匙下了班。

各部門走得不剩幾人,整棟大樓單調地響著雨水敲窗的聲音,電梯下到一樓,他走出大廳。

迎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