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刑毅拿起床邊的電話,“讓醫生來一趟,現在,馬上。”
秦黙看著刑毅把電話放下,才緩聲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生我的氣。”
“你永遠都不會明白。”刑毅不想和他解釋,不想告訴他“我生氣是因為我不能忍受失去你。”
因為,事實上他並不擁有他,他沒有資格生那份氣,這也是令他最窩火的地方。
很快的,醫生來了。
刑毅出門前對醫生道,“病人神志不清,剛才企圖自殘,最好把他手腳綁起來。”
“刑毅,你!”秦默朝刑毅的背影吼了一句,但因為他現在很虛弱,聲音有氣無力的,還未傳到刑毅耳邊 ,就在空氣裡散去了。
醫生看了看秦默綻開的傷口,認定刑毅說的是真的,叫護士上去把秦默手腳綁住。
秦默沒辦法動彈,只能把牙齒咬得嘎吱作響。
幫他換繃帶的護士被他那冷到滲人的視線盯得壓力頗大,一換好就趕忙離開了。
護士離開後,醫生走到秦默身邊,問他身體有無不適。
秦默冷著一張臉看醫生,不說話。
“小夥子,你就當行行好,配合我一下。”醫生萬般無奈地望著他,“你都不知道你送來那天,剛剛你那位家屬的臉色多可怕,我被他瞪得魂兒都快飛了。”
“你說刑毅?”秦默不記得什麼時候刑毅成自己家屬了。
“對,就是剛出去那位。”
醫生回想著那天的記過,眼裡浮起一點忌憚的神色,“他揪著我的領子要我救你,而且必須是救活,要是眼神能殺人,估計那天我已經死了好幾回了。”
秦默隱隱皺眉,答道,“我沒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讓我安靜休息一下。”
醫生點點頭出去了。
十幾分鍾後,於耀帶著飯來了。
於耀這半年來的變化可不小。
臉部線條更明晰了,眼神也比過去凌厲了不少,彷彿整個人都罩上了一層冰冷的氣息。
“秦先生最近過得可好?”於耀把打包的東西放在桌上,解開塑膠袋的結,將餐盒一個個拿出來。
“除了忙,其他都還好。”
“傷口還疼麼?”
於耀轉過身,衝秦默微笑。那圍繞在他身上的冷意瞬間被這個笑容驅散——不,或許該說,是被掩蓋。
“有點。”秦默開始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太準了,這個於耀真跟他原來想象中不一樣。
於耀微微皺眉,隨即夭了一勺湯,送到秦默嘴邊。
秦默沒有接,而是讓於耀把束帶解開,他自己可以動手吃飯,不需要別人喂。
“你喝了這口湯,我就幫你解開。”於耀面帶笑意望著秦默,意思是這勺湯他非喝不可。
秦默只好張開嘴,異常彆扭地接受了於耀喂他,以換取手腳的自由。
束帶解開之後於耀扶著他慢慢做起來,然後支起床上的桌子,把菜餚一道道端過來放下。
秦默已經快餓死了,菜已上桌就只顧悶頭吃飯,完全沒有注意到坐在一旁的於耀自始至終都在用饒有興趣的眼光打量他。
“你出事那天,刑總好像非常緊張呢。”突然,於耀開後說了這麼一句。
於耀的男中音悅耳非常,以至於就算是忽然開口,也完全不會讓人趕緊突兀。
“聽說了。”
秦默敷衍回應,心裡暗暗想著:是不是每個人都要來提醒他一遍那天刑毅有多緊張?
“你們關係應該挺好吧?”於耀又問。
“是麼?”要真好刑毅能讓人把他綁病床上麼?
“我覺得你們不像是普通的朋友關係。”於耀可以把“朋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