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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頁

星霜聞言一愣,下一瞬她猛地睜大眼睛,滿面震驚,卻是話鋒一轉,執拗地追問之前的話題,「就連白公子也沒辦法救樓主嗎?!」

「對。」喻孑然含笑頷首,看向星霜,「白雩也說,我早已身陷囹圄,無藥可救。」

星霜瞳孔微縮,怔怔地搖頭,喃喃道:「所以……白公子的辦法就是讓樓主束手待斃嗎……可是赤焰幫的人……明明……明明是他讓樓主殺的!」話及此,星霜的語氣陡然間變得不甘,「樓主,你不覺得白公子就是在完完全全地利用你嗎?用完你之後,白公子借刀殺人,借他人之手滅你之口,難道樓主就坐以待斃嗎?」

「星霜。」喻孑然忽然斂去面上無謂的笑,「白雩不是這樣的人。」

星霜顰眉,「可是——」

「沒有可是。」喻孑然嚴肅道,「我之所以會面臨如今的境地,是因為我擅作主張殺死蘇鬱景,不,準確的來說,是毀壞蘇鬱景這具活傀儡。所以怪不得白雩,因為在他的計劃裡,沒有殺蘇鬱景這一步。」

他又開始自嘲地笑,「是我一時糊塗,竟然作出這個愚蠢的決定。白雩說的對,只要蘇鬱景好好的活著,沒有人會知道他是傀儡,但是他死了,那麼他是傀儡的事情,我費勁千方百計也無法瞞住。」

喻孑然抬眼看星霜,牽動一下嘴角,露出一個寬慰對方的笑容,「所以說,我既然在沒有得到白雩的指示下擅自行動,那所有的後果,必須由我承擔。」

另一邊,星霜卻不服地爭辯道:「可是那時候白公子人在北朔,蘇鬱景被蔚楚歌劫走,危急關頭,難道樓主還要傳信去千里迢迢的朔方,然後再等白公子的信輾轉多個眼線再傳回到樓主手中嗎?!」

「竺星霜。」

這次,喻孑然連名帶姓地沉聲叫出對方的名字,他本想厲聲說教一番,可是看到對麵人已經變成焦急到紅了眼圈的小姑娘,終究是捨不得,千言萬語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喻孑然眨了眨眼睛,卻沒有笑出來,許久之後,他才再次開口,輕飄飄的一句,像是被風捲走後漂泊不定的飛絮,「可我……也活膩了。」

「這人世間真沒意思。」喻孑然的眼睫抖了幾下,「我苟延殘喘這麼多年,也該走了。」

他眯起雙眸,掩去瞳孔裡的神色,搖頭感嘆道:「說不定啊,黃泉的水,能洗去我一身的髒汙。」

語罷,他走進幾步,揉了揉星霜的發頂,「你要好好活下去,可別活得像我這般狼狽了。」

此時的星霜仍舊呆愣在原地,還沒從喻孑然說的話裡出來,卻見喻孑然已經將手移開,垂落一旁,面上早已換上平時那副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笑臉,似乎方才的所言所行皆是黃粱一夢。

不遠處隱約傳來踏破塵土的馬蹄。

「他們來了。」喻孑然突然間低語道。

話音剛落,大門被不速之客強硬地撞開,帶出凜冽的風聲,落葉四處亂走,霜色的樹枝上,蟲鳥驟然逃向四面八方,星飛雲散,只剩荒涼做伴。

金茶色的長袍最先映入喻孑然的眼簾,隨後是為首的陵皓閣弟子手裡的雕刻繁複的搜查令。

「我奉陵皓閣閣主晁子軒之命,前來捉拿赤焰幫滅門案的嫌犯——喻孑然。」

喻孑然緩緩行至陵皓閣弟子身前,從容不迫悠然道:「走吧。」

星霜見狀急忙跑上前去,卻因為喻孑然一個顏色止步於原地。

喻孑然扭頭對星霜做了一個口型,無聲道:「保護好自己。」

然後喻孑然跟著陵皓閣弟子的腳步,從一條窄巷裡緩行而出,他本就不是在意世人眼光的人,連三派聯盟都不放在眼裡,更不可能害怕幾個小小的陵皓閣弟子,於是他開始喃喃自語,神神叨叨笑著念道——

「飛鳥盡,良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