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煒森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走向冷落,六米、五米、四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這兩年來,江湖上那些道貌岸然的衛道者,像蒼蠅似的每天都在外叫個不停,拍死一隻又來一隻,鬧得紅莊沒一日清靜……這些我都不怪你,誰叫我罔顧倫常,愛上了自己的女兒,就當陪他們玩玩兒。可是,就算我再忙,都會每日抽出時間到小築看你,你卻總是以這種方式逼我離開。兩年了,整整兩年了,我都未踏入過這房門半步,你究竟還要讓我等到什麼時候?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我……”
隨著他氣息的臨近,冷落全身的神經驟然收緊,恐懼撲天蓋地地向她襲來。往日的噩夢,她永遠無法擺脫的噩夢,就像電影定格的畫面,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不!不要!你走開!走開!不要靠近我!不要……”冷落搖著螓首,神情痛苦,嗓音由吶喊轉為沉痛的低泣。
駱煒森置若罔聞,渴望靠近她、觸控她的心戰勝了一切,不願再被她排除在她的心房之外!
眼看他就要走到自己的面前了,冷落彷徨失措,嬌小的身軀甚至因為緊張、驚恐而輕顫不已。她把心一橫,手一用力,鋒利的釵尖便劃過了她的頸部,雖只是淺淺劃破了面板,可血仍迅速的滲了出來,一滴二滴,無聲的墜下。
“你不要再過來!不然我馬上死給你看!”
駱煒森驚得立即定住腳步,沒有說話,只是沉靜地凝望她許久,眼眸裡嵌著深深的痛苦。他嘴角勾起一弧,帶一絲涼而痛楚的笑,“你死都不願讓我接近你嗎?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傷害你了!你懂不懂啊?為何要害怕?你難道不了解,我對你的心嗎?該死!該死的你!”
話語剛落,他憤恨地一拳就擊在了窗邊的牆壁上,撞擊的悶聲隨即在房間響起。
“啊!”冷落驚叫出聲,全身繃得像是快斷掉的弦,縮在牆的角落,神情異常慌恐,怕這頭猛獸會朝她撲來。
駱煒森見狀,外放的兇殘之性盡數收斂,他閉上眼,僵持了大約三秒,失控的心緒才慢慢地沉澱下來。然後他伸出手,試圖安撫被他的怒火嚇壞了的她,但伸到一半的手卻忽然停下來,轉而握緊拳頭垂在身側。此刻她膽怯的神情,戒慎的眼神,顫抖的身軀,又一次重重刺疼了他的心,她對著自己只有恐懼,別的什麼都沒有……
現在的駱煒森不再是傲視群雄、不可一世的紅莊莊主,不再是獨霸一方、戰無不勝的王者,而只是一個普通的為情所苦的男人,哀傷而又無奈,漾著濃濃的惆悵、寂寞與悔恨。
“你還要怎麼折磨我才甘心?”
痛苦沙啞的語調,顯示出他內心正承受極度的煎熬。駱煒森深深凝望著她,充塞著痛楚的眼眸滲入絲絲涓涓的柔情蜜意。“不管怎樣,我是不會放棄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被我打動,我……我明日再來。”
他說完便轉過身,恍恍惚惚地離開。
駱煒森的身影慢慢變得透明……
警報解除,冷落緩緩鬆開雙手,銀釵順勢掉在了地上。她用雙臂抓住肩頭,圈住怯懦的自己,無力的靠著牆慢慢滑落下去。
如果人生的味道是由酸、甜、苦、辣四味構成,那為何她嘗不出甜的滋味?
她再也無法忍耐了,她的雙手緊緊捂住悲傷的臉頰,閉上雙眼,身子蜷縮成一團,後背倚著牆面,緊咬的牙關裡流瀉出悽楚的慟哭。
絕塵!你在哪兒?我好害怕,好害怕……
你叫我等你,我做到了,為什麼你直到今天還是沒有來?為什麼?
哭,心在哭,淚眼模糊;苦,心在苦,侵入肺腑。
原諒我,流著淚想你……
兩年了,在一次次的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