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就像一小粒冰糖放入到整鍋的草藥中一樣,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充斥她心間的仍舊是無盡的傷苦。
兩人無言,氣氛有些尷尬;凌花落在窘迫之下轉過身,看向它處。
初韻柔卻又走到凌花落面前,看著他正色說:“凌花落,你聽好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許再說出赴死的話,知道麼?”
凌花落不知她為何會這麼說,疑惑地看著她。
初韻柔:“家父捨命救下你,如果你不珍重自己,家父豈不是白白送命?”
凌花落心有所解,鄭重地點了一下頭,“我絕不會讓初前輩枉死的!”
初韻柔又面露笑容,“這是我們的約定。你答應我的,不許食言。??對了,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用初月谷的‘龍灩歸元功’替你療好了傷,並且以‘垂月幽蘭’助你調順氣息,算作是你在初月谷口為了我不顧性命地擊退那三個毛賊的回謝。”
凌花落這才明白,她將自己置身於那片奇異花叢中的用意。他又想起自己昏迷前與那三名括蒼派弟子交手的情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那三個毛賊的身手,在初姑娘眼裡,根本不值一提。早知道您就是初姑娘,我也不會那麼拼命。”
初韻柔輕搖一下頭,“當時你又不知道我是誰,而且你自己都不能發功了,卻還要捨命救人,足見你是個俠義心腸之人。現在你的功力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去繼續你自己的使命了。”
凌花落:“我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從鬼門關口爬回來了。既然我凌花落能有這麼多次大難不死的經歷,那便是天不亡我,要我替天行道!”
初韻柔見他活力十足,心生讚許之感,說:“你說得不錯。我相信你一定會揭穿段龍霄的陰謀,完成你的使命;我也可以在這裡安心打理門內事務了。”
凌花落使勁點了一下頭,握在刀鞘上的手更緊了,“初姑娘,多保重!”
說罷凌花落運起內力,驚感身體功力已恢復到如此程度;他提起身法,躍向池塘,足點水面,若蜻蜓掠水般飛出庭院……
初韻柔看著凌花落離去的身影,臉上柔笑漸露,“凌花落……這個名字,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呢……”抬起手中的笛子欲再次吹響,卻突然感覺心中悲傷的感覺已不似先前那般強烈了,甚至出現了一種莫名的力量,支撐起自己本來幾近潰廢的精神。
她又放下了笛子,略帶感激之色地望著凌花落離去的方向。
“凌花落……”
山河會,天都峰頂。
麓隱先生正立在懸崖頂端,眺望著黃山的壯美景色。
林錚來到他的身後,拱手道:“盟主,您找我?”
麓隱先生仍背對著他,也沒有回應,只是兀自朗聲吟詩。
鯤豈北溟閒遊類,化鵬扶搖振翅飛;
朝起崑崙野墟里,鵬程萬里天未微。
翼遮江山飲河渭,又向東海訪神嫘;
何當曝鰭碣石頂,睇眄中天舞雄威。
林錚聽罷哈哈大笑,“盟主您身懷傲絕天下之無上神功,胸有吞吐天地之凌雲壯志,腹藏包斂宇宙之妙算神機,麾臣忠誠死節之赤膽英豪,夫英雄所具,盟主無所不具!”
麓隱先生也大笑,回過頭拍了拍林錚的肩膀,“你這句‘麾臣忠誠死節之赤膽英豪’說得好,一語三關啊。讚揚本座之時還不忘表白自己的忠心,更自稱英豪,真不愧是林錚!”
林錚再拱手,“盟主過獎!林錚在盟主面前自大狂傲,惶且愧然!”
麓隱先生:“你不必太過謙虛。這麼多年來,你為本座立下的汗馬功勞,本座全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不過眼下大業伊始,切要忌驕忌躁!”
林錚:“謹遵盟主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