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房間裡,阿奴撇了他一眼,他慌慌張張的轉開頭。
那是一隻小犛牛隊,只有大約益西多吉的三分之一,就是這樣,人們還是很興奮,在寒冷的冬日,遠方的客人們總會帶來快樂。
阿奴忽然拔足飛奔而下:“昆達!昆達!是你嗎?”
齊美嚇了一跳:“是誰來了。”
羅桑眯著眼,看清楚後說:“昆達,阿奴的表叔,上次在金沙江被沖走的一個。”他記得是個約二十來歲的高瘦青年,眼角有顆小黑痣。
只見阿奴衝進那個短髮青年的懷裡,又哭又笑,然後往他身後找人,沒有,羅桑的心一沉,後面都是吐蕃人。
只見阿奴搖晃著昆達,昆達急急說了什麼,阿奴安靜下來,開始抹眼淚,帶他來見羅桑。
進屋後,昆達顧不得跟羅桑等人見禮,從懷裡掏出幾張紙,還有一個粗大暗沉的金耳環,那還是納達巖的。
阿奴抹掉眼淚,接過那幾張紙,是納達巖用阿依族的文字寫的信。信上說,他,昆達和蘇普爾被衝出去很遠,撞在礁石上,蘇普爾被旋窩捲走,十天後,那些船伕找到了他們,他大腿受了傷,昆達狀況也不好,船伕帶著他們四處找喇嘛郎中,遇見了西俄洛的次央出嫁的隊伍,她嫁給了她的情人,那個吟遊詩人。次央派人將他送回打箭爐,那裡有拉巴頓丹。昆達將傷養好後,就出發到洛隆來送平安信。他想阿奴不會肯回阿依寨,那只有洛隆羅桑這裡一個去處。
阿奴問:“蘇普爾呢?”
昆達搖搖頭:“再沒有見過他。船伕們也幫著往下找了,這次我從又經過那裡,還是沒有訊息。”
被捲進漩渦意味著生還的可能很小,阿奴抽抽搭搭的哭起來。蘇普爾雖然不喜歡她,但是上次她被土匪搶走,他也拼命救她來著。
他轉向雲丹:“犛牛隊是次央的嫁妝,他們中間有個人跟悉登頭人送你的勇士是兄弟,他說有事找你。”
隨後那位雲丹的勇士拉著一個年輕人進來,激動的大聲說:“雲丹少爺,有訊息了。”
雲丹‘嚯‘地站起來,那名青年接著說:“我們走察雅過來的,我惦記著哥哥,不知道他跟著雲丹少爺有沒有回到察雅,經過的時候,我和兩個同伴就去察雅拉格老爺的莊園看了看。”
他吞了一口口水:“沒看見你們的影子,我想,那就是沒有回來。那我們幫哥哥打探一下情況也好啊。我們就潛進去摸索了一圈,防備還算嚴,不過,”他得意的一笑:“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爬放哨的碉樓,那裡視野最好,那天沒有月亮和星星,不容易被發現,佛爺都在幫忙。我們爬到碉樓的五層,把整個莊園都看的清清楚楚,連暗哨都看到啦。”
他繼續說:“後來,我爬到視窗下面,聽見一個放哨的說:‘樓上的兩個這兩天沒有動靜了,好像快死了。’另外一個說:‘不知道扎西少爺要做什麼,乾脆一刀殺了,,反正那棵病秧子也回不來。’我想啊,上面是不是關著什麼人,想去看看,可是下面狐狸叫了一聲,那是警告我趕緊走的訊號,我只好爬下來走了。”
雲丹一下子喜得抓耳撓腮,一下子憂心忡忡,看著羅桑滿臉求懇,卓瑪直接哭起來:“肯定是頓珠和拉格,該死的扎西怎麼折磨他們了,他們快死了,嗚嗚。。。”貢布圍著妻子轉,不知道說什麼好。
阿奴不管這個,抓著昆達問東問西,想套出納達巖的傷勢。阿依族人不善作偽,昆達結結巴巴的,被阿奴追問的滿臉是汗,最好只好老實交代:“傷在左大腿上,左小腿還骨折了,拉巴頓丹老神醫說,可能會瘸。那裡的峽谷很窄,浪很急,他是那時候推我上岸後被撞在礁石上受傷的,蘇普爾把他拱上了礁石,自己卻沒有力氣上來。”
阿奴放聲大哭,和卓瑪兩人的哭聲攪得一屋子的男人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