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果然不愧為碎骨吃髓的世家,這種賭注也有臉拿出來。”韓躍嘲諷一句,他臉上故意裝出氣憤之色,怒道:“土地距離太遠,價值遠遠不如中原,我要求加到一千畝彌補損失!”
“可以!”盧隱之哼了一聲,他篤信韓躍會輸,反正突厥人已經大軍壓境,頡利可汗磨刀霍霍,這一場仗怎麼可能打不起來。
房玄齡是大唐首輔,老頭笑眯眯的拿出一張紙,道:“來來來,口說無憑,落字為證,涇陽侯你在紙上寫自願以爵位做賭,各位世家同仁也需把土地位置畝數註明。”
韓躍點了點頭,上前乾淨利落寫好賭約,他回頭看了一眼李世民,嬉笑道:“勞煩陛下您給做個見證啊,臣雖然和世家眾人立了賭約,不過這些人可都有賴賬的毛病,這張紙怕是沒什麼約束力。”
李世民一笑,淡然道:“若你贏了,朕幫你收債!”
這便是力挺了,盧隱之和世家眾人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些不好看。
其實他們還有一件事沒想明白,皇帝之所以沒阻攔韓躍開賭,那是因為爵位在他眼中不值錢。就算韓躍輸了又如何,皇帝分分鐘就能找藉口給封回來。
“朕看你們終日獵雁,今日就要被啄眼,這次定要讓你們吃個啞巴虧。”李世民心中微哼,他已經想好了,如果韓躍輸了被削爵,他立馬就翻臉追封,想必到時世家的臉色會很是精彩。
不過他的得意沒持續太久,下一刻就見世家中有人跳出來叫囂道:“臣以為涇陽侯僅僅以爵位做賭不妥,今次賭約畢竟涉及太大,涇陽侯揚言戰爭打不起來,然而突厥人已經兵臨城下,若是他的錯誤判斷被陛下采用,一個不好就要禍國殃民。臣以為涇陽侯應該以性命做賭,若是他輸了當打下死牢,臨秋問斬……”
這人自覺言之有物,洋洋得意顧盼生雄。盧隱之一臉錯愕,其他世家中人也滿臉懵逼,最後發現跳出來這人竟是趙郡李氏的李博然,以前一直在地方上為官,最近才被世家一齊發力調到了朝堂,想不到初來就鬧了笑話。
盧隱之很想拉著他苦笑一句:兄弟醒醒吧,殺一個侯爺這事我們也想,但你這方法不對啊。為臣者當揣摩上意,雖說天下是皇族與世家共治,但是畢竟人家皇帝才是老大,你也不看看陛下對涇陽侯多麼偏袒?直言殺人這種話你也敢說,真當世家能逼迫皇帝嗎?大家都是在相互妥協而已,撕破了臉對誰都不好。
可惜盧隱之這番話只是在心裡說說,那邊李博然猶自不斷口放狂言,催促韓躍立下賭約以命相賭。
李世民臉色漸漸發青,心頭有一股邪火慢慢升起,他目光炯炯望著李博然,怎麼看怎麼覺得對方腦袋不順眼,咬牙暗忖道:“很好,想動我的娃,朕先摘了你的腦袋。”
長孫無忌同樣臉色很不好看,這傢伙狡詐腹黑,他悄悄走到李博然身後,趁對方不注意猛然就是一腳,直接踹了李博然一個狗啃屎。
當著皇帝面打人,長孫無忌卻彷彿渾不在意,他忽然張口打了個哈欠,眼睛半眯半醒對眾人道:“咦,老夫怎麼走到大帳中央了,壞了壞了,肯定是夢遊症又犯了。唉,人一旦上了年紀又容易犯困,剛才站著竟然睡著了。”
“你可拉倒吧!”盧隱之等人一齊翻了個白眼,長孫無忌今年五十歲都不到,文臣之中屬他最為龍精虎猛,說他上了年紀容易犯困純粹是瞎扯。
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人家長孫無忌夠無恥啊,他將李博然踢到之後腳就沒有抬起來,一直狠狠踩著對方的手指頭。直到聽見咔嚓幾聲脆響,長孫無忌才眼睛一睜,彷彿剛剛發現李博然一般,奇怪問道:“咦,地上躺著的是博然兄吧,你也犯困嗎?這裡可是中軍大帳,陛下正在聚眾議事你竟睡著了。唉,這也難怪,你才從地方上過來,不懂什麼叫做君前失儀,這可是該死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