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東方不敗牽著馬,木婉清端坐馬上,段譽翻身上了黑玫瑰,朱丹臣走在末尾斷後,四人人偕行出谷。木婉清一心想問段譽為何不願娶她,但東方不敗和朱丹臣便在近旁,說話諸多不便,只得強自忍耐。朱丹臣身上攜有乾糧,取出來分給三人吃了。
四人到得谷外,又行數里,只見大樹旁系著五匹駿馬,原來是古篤誠等一行騎來的。朱丹臣走去牽過兩匹,讓木婉清從東方不敗的坐騎上下來,騎上了朱丹臣牽來的其中一匹馬,東方不敗再上了原來的坐騎,朱丹臣自己這才上馬,跟隨在後。
當晚四人在一處小客店中宿歇,分佔四房。朱丹臣去買了一套新的衫褲來,段譽沐浴之後便換上,終於回覆了往rì的倜儻公子模樣。
木婉清買了些草藥,為黑玫瑰裹好了傷腿,然後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對著桌上一枝紅燭,支頤而坐,又喜又愁,思潮起伏:“段郎多次不顧危難,迴護於我,而當他自以為要毒發身亡之際,也是不顧一切地跑回到我的身邊,足見他對我情意深重。可他為何不願娶我為妻?瞧那朱丹臣對他如此恭謹,看來他定是大官的子弟,說不定他瞧不起我這山野女子。師父言道,男人越富貴,越沒良心,娶妻子要講究什麼門當戶對。哼哼,他好好娶我便罷,倘若三心兩意,推三阻四,我不射他幾箭才怪。我才不理他是多大的來頭呢!”正想到兇野處,忽聽得窗上兩下輕輕彈擊之聲。
木婉清左手一揚,煽滅了燭火,只聽得窗外段譽的聲音說道:“是我。”木婉清聽他深夜來尋自己,一顆心怦怦亂跳,黑暗中只覺雙頰發燒,低聲問:“幹什麼?”段譽道:“你開了窗子,我跟你說。”木婉清道:“我不開。”她一身武藝,這時候居然怕起這文弱書生來,自己也覺奇怪。段譽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肯開窗,說道:“那麼你告訴我,你師父不是說過‘世上男人就沒一個有良心的,個個都會花言巧語地騙女人,心裡淨是不懷好意。男人的話一句也聽不得’嗎?你又為何對在下的話信以為真?為何願做在下的妻子?”
木婉清伸指刺破窗紙,答道:“為什麼?呵呵,為什麼?我初時只道你便如師父所說,也像天下所有的男子一般,都是無情無義之輩。哪知你還了我黑玫瑰後,居然要報答我的借馬之德,這就說明你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那群奴才圍攻我,你不會武功,卻好心護著我。我……我又不是沒良心之人,心中自然感激。後來你擔心我這女兒家孤身一人,寡不敵眾,便邀我到你家去暫避一時;再後來,你自以為中了數種奇毒,命不久矣之時,想到的竟然是跑來見我最後一面,此般深情厚誼……我早在想,不嫁你只怕不行了。到了南海鱷神苦苦相逼之時,我只好讓你看我的容貌,我不願殺你,唯有依著誓言嫁與你了。總之,你三番五次寧可自己性命不要,也不肯離棄我;自忖命在旦夕之時,也要陪伴於我的身邊。郎君,我木婉清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子,卻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你對我的好,我點點滴滴都記在心裡。我今生今世能嫁與你為妻,無怨無悔。”這幾句話說來甚是誠懇、堅決。
段譽聽罷,搖頭苦笑,心下暗忖:“木姑娘啊,木姑娘,你是誤會我了。我段譽這副愛管閒事的臭毛病,當真是無藥可救。見到任何人遭遇不平之事,我都禁不住要跳出來管上一管。所以,如果說這是‘有情有義’的話,我段譽卻也不只是對你一人‘有情有義’。再說前rì,我自忖將死之際,跑回來想見的也只是神仙姊姊一人爾,木姑娘,你又大大地誤會我了。”但這些話又不便對木婉清明言。猛地心中一動:“難道,難道她真的對我生情了麼?”便說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人人當得而為之,我玉助你之事,不用放在心上。之前為勢所迫,你出於無奈,那也不用非遵守那毒誓不可。”
木婉清大怒,厲聲道:“我發過的誓,怎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