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揮,很容易在驚慌之下變成一盤散沙。若弄到人人搶著逃跑的地步,人越多越難控制局面。
趙軍紮營在一座小山腳下,山在南邊,北邊是平原。俞宛秋站在帳外的坡地上,看著夜色中那一片沉寂的原野,天上月暗星稀,能見度並不高,想必給爬山的人增加了一定的難度。
不遠處傳來了起更的梆子聲,俞宛秋拉緊身上的披風,吩咐值守的周長齡:“如果有人來,就叫我一聲。”
說完走進帳中,關上門簾,和衣躺在床上。她準備抓緊時間睡一會,戰場上,睡眠也要見縫插針,要不然,一夜夜熬下去,又該病倒了。
也許是前幾天招兵真的累了吧,沾枕沒多久就睡著了。等醒來時,只見風燈在蓬頂下輕輕搖曳,周圍悄然無聲,一點喧譁都聽不到。
趙軍營地離衢州府有好幾裡,那裡的喊殺聲的確聽不到,但營中隨時都有巡邏兵,怎麼說都該有腳步聲和說話聲吧,為什麼這麼安靜?
俞宛秋害怕起來,試探著喊了一聲:“長齡?”
周長齡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帳篷門口:“屬下在,太子妃有何吩咐?”
俞宛秋定了定神,調勻了一下呼吸方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營中沒什麼異常吧?”
周長齡告訴她:“快到子時了,營裡一切都很正常。”
“我居然睡了這麼久!”俞宛秋輕喃,難怪安靜的,人都睡下了嘛,“前線可有什麼訊息?”
周長齡回道:“聽說殿下和幾位將軍在想辦法架浮橋。”
“城上沒放箭了嗎?”
“還在放,所以很難接近。”
俞宛秋沒問浮橋搭得怎樣了,反正那不過是煙幕,為的是讓對方把全部注意力放到南門。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由6滿屯和張庭率領的兩支隊伍還沒找到途徑入城。如果他們在天亮之前仍沒有進展,事情就麻煩了。
衢州守軍只需要再拖一天,撐到西北軍來,就有了強有力的支援。那時候,想攻破衢州比現在更難。
傍晚的軍情會議上,俞宛秋已經知道,西北軍離衢州只有兩百多里了。聯絡到孫恪靖當初的作戰計劃——自己帶著幾萬精銳偷偷潛入宜安,讓大部隊在後面按正常度行進以迷惑對手。若西北軍領陳致遠也這麼做,趙軍營地可就危險了。梁瑾瑜能帶著騎兵快馬夜行一百多里襲擊梁軍營地,陳致遠照樣可以,這人是梁國最有名的將領,手下有一支在西北的草原和戈壁灘上馳騁了十幾年的騎兵。
想到這裡,俞宛秋小聲吩咐周長齡:“把最裡面的營帳收拾一個出來,我等會帶著小郡王過去。”
“是”,周長齡轉身就要去辦,俞宛秋又交代:“除了我和太子的近身護衛,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
周長嶺走後,她回到帳中,換上一身偏中性的短打扮。這次在潞州府中休養時,她讓人做了好幾套勁裝短衫,本意是為了讓夫君教她學武功。被封為將軍後,練武的心更強烈了, 她要對得起這個稱號。
在夜色和暗衛的掩護下,俞宛秋帶著兒子悄悄換了個地方,住進了靠近營地邊緣一座不起眼的小帳篷裡。堯兒只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就窩在孃親的懷裡繼續睡大覺,一聲都沒吭。在軍營呆久了,他對睡眠環境要求很低,只要不把他提起來打屁股,就能不受影響,不負“睡神”美名。
這次跟到前線的只有乳孃、蘭姨和茗香,乳孃和蘭姨的任務自然是帶孩子,茗香則是過來侍候飲食的。
蘭姨帶點驚惶地問:“是不是今晚會有什麼事,要我們半夜挪窩?”
俞宛秋安撫道:“你別慌,沒什麼事,我這是以防萬一。”
她讓周長齡選的帳篷在山邊上,一旦有敵軍來犯,可以快躲進樹林裡。
在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