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繭子一個一個織在了小麥秸稈中,帶著一股味道,但如此潔白,像天上的雪。 南枝小心翼翼摸著繭子,高興地說道:“是不是已經織好了。” 吳氏用手捏了捏,蠻硬的,“已經好了,可以收了。” 一家人都開始收繭子,有一小半籮筐繭子,一個個橢圓潔白的繭子,在陽光下明亮無比。 老錢氏看到這些繭子,嘴唇動了動,到底沒說話。 江良才把繭子收起來,拿去賣,南枝扭著小身體,“爹,爹,我也想去鎮上,我想去玩。” 每天生活在方寸地方,南枝來這個世界這麼久了,從來沒有出過村子。 明明天地那麼大,就好像有一種無形的東西,將人關在這個地方,出不去一般。cascoo.net 所有人都自發地生活在這裡面,沒有這個意識。 天地就是很大很大的囚牢。 江良才現在對女兒稍微有點耐心了,“乖,爹去賣繭子,回來給你買大肉包。” 南枝看了看江良才的臉色,點點頭,“好的,下次爹一定要帶我去,二丫在家裡等爹。” 江良才:…… 內心就複雜! 你說這孩子懂事吧,很懂事,說不懂事吧,就有本事攪得大家都不安生。 就這脾氣,招婿,難啊! 江良才帶著繭子走了,前腳走,後腳有一段時間沒有上門的蕭景陽上門了。 江家人看到蕭景陽,臉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還以為大主顧不上門了。 為了招待大主顧,老錢氏捨得花一些錢買了一些好看品質好的茶具和碗筷。 總是用灰撲撲的碗,哪怕東西再好吃,可都實在不好看啊! 蕭景陽這次來,發現這個農家小院有點差別了,院子的一角架著鍋,在戶外做飯嗎? 他心裡有些疑惑,實在是上次的事情,讓蕭景陽有些尷尬,但到底為了治好病,還是來了。 笑眯眯的沈伯看著這一幕,挑了挑眉頭,看來上次他們走了,事情鬧得有點大。 世子到底年紀小,不知道外人不適合多摻和別人的家事。 江樂安看到蕭景陽,問道:“這次你想吃什麼?” 蕭景陽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反正都怎麼吃不下去就是了。 也就是江樂安做的東西,能吃下去。 或許是吃習慣了江樂安做的,吃其他的東西,總覺得味道不對,總感覺少了一些。 沈伯說道:“姑娘看著做就好了。”怎麼讓主子滿意是下人的事情,而不是主子該思考的事情。 蕭景陽也點點頭,“你看著做,上次的胡辣湯就行。” 江樂安開始思索,到了灶屋,小錢氏燒火,問道:“小妹要做什麼?” 江樂安想了一會說道:“他該是肉醬吃膩了,光是一個胡辣湯也是不行的,得加一些菜。” 堂屋裡,沈伯喝著江家買來的茶葉,說實話,很一般,就是這麼好的白瓷,跟這屋裡的搭配有些怪異。 “少爺,你來了,這次我們去掏鳥蛋?”江紹興看到蕭景陽很高興。 蕭景陽想到上次捉魚,蠻高興的,於是點點頭,沈伯沒有阻止,看著院子一角架著的鍋灶,屋簷下壘著得整整齊齊的柴火,問道:“怎麼在院子裡架鍋?” 江紹興不以為意地說道:“那是大伯家做飯的地方。” 沈伯雖然有些猜測,但這會印證了,“分家了?” 江紹興點頭,“是分家了。”其他的也不多說了。 江紹興被母親耳提面命,不要在貴人面前多提分家的事情。 這些烏糟糟的事情只會讓貴人反感,誰樂意聽有人在自己面前抱怨訴苦的。 少爺來了,就帶少爺去玩,少爺那樣的氣度,那樣的規矩,肯定不像鄉下的孩子瘋玩。 少爺或許會覺得有趣。 實際上,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一點都不好,蚊蟲叮咬,蛇蟲出沒,下雨道路泥濘不堪,貧苦而拮据。 也就是富貴人家圖個新鮮,滿足一下鄉野隱居之心,可要長久居住,那是不可能。 南枝揹著小揹簍,小揹簍裡是撿的枯木枝,用來燒火,回家撞見蕭景陽和江紹興。 站在少爺的身邊,江紹興下意識挺直了胸脯看著南枝,神色充滿了一種莫名的驕傲。 南枝沒有理睬兩人,徑直從兩人身邊走過,分家了,就不會嫁給蕭景陽手下的校尉了。 南枝想錘那個校尉,那可是殺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