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二十七年,當高昌國君臣還沉浸在吞併祝融國、瓜分須彌國的餘韻中時,一直低調的南越國突然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攻了金竹郡。此時高昌國的主力尚在原須彌國的西部十五城——現善積郡內,除了京畿郡有五萬兵力之外,金竹郡、河西郡、上雍和下雍郡都只有一些維持地方治安的武裝,根本招架不住南越國的兵鋒。高昌國君臣聞訊,急調善積郡內十萬兵力,由杜襄成領兵與南越國交戰。
杜襄成多年不曾打仗,好不容易有領兵的機會,自然是熱血沸騰:“王上放心,區區南越國何足掛齒?臣此去定大波敵軍、斬其上將,不負王上信任!”望著她的背影,鄭安雅沒來由地一陣陣心慌。她召見段知書、房如樨和衛廷帛商議。段知書道:“我不知兵,只說一點:世人都知道南越是小國,兵力、國力均不如我國。他們向來處事低調,但此次竟然敢圍攻金竹郡,這和他們一貫風格大不相符。這其中恐怕有些蹊蹺。”
鄭安雅問衛廷帛:“你那邊還有什麼訊息?”
衛廷帛拱手道:“王上恕罪,這兩年人手緊缺,僅有的那些人又大多放在須彌國,對其他國家難免疏於看管。臣只知道南越國和夜郎國素來關係不錯,歷史上有多次通婚,如今夜郎國的趙太后就曾是南越國的宗室女。當年我們打敗夜郎國的時候,她是夜郎王的寵妃。”
鄭安雅皺了皺眉,道:“你的意思,南越國可能和夜郎國聯手?”
衛廷帛答道:“依臣之見,很有可能。南越國畢竟是個小國,按照往年的估算兵力不過六七萬,怎麼會突然挑釁我們?如果說他們聯合了夜郎國,那還勉強說得過去。”
房如樨道:“南越與夜郎是兩個半斤八兩的國家,加在一起也不夠我們打的,除非他們還有其他盟友。夜郎王我知道,斷不可能有此等智謀,倒是這個南越王不曾見過。王上,臣請前往南越國一探虛實。”
鄭安雅擺手道:“兩國正在交戰,叔叔此去有危險,若是刺探情報讓廷帛派人去就可以了。”
房如樨道:“王上,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臣以使臣的身份去,當是無礙。不是臣不相信衛大人,只是尋常斥候入不了朝堂,有些情報,尤其是公卿大夫和宗室貴族之間的訊息他們發現不了。不瞞您說,上次丹丘之會的時候臣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南越國臣從未涉足,須親自去一趟才能放心。”
衛廷帛道:“王上,可以讓臣的徒兒隨武信君一起去。”
“你有徒弟?哪兒來的?”鄭安雅問。
衛廷帛笑道:“您應該聽過他的名字,就是公子完身邊的那個小僕人琉璃。”接著,她又把那人的情況介紹了一番。琉璃是須彌國的奴籍出身,自幼無父無母,被宮裡的一個老太監收養。他沒有姓名,只有一個小名喚作“狗兒”。老太監不得勢俸祿微薄,兩人只能勉強餬口。在他十歲那年,老太監去世,他便沒了依靠。掌事太監可憐他,打算給他謀個差事,正好公子完身邊少一個僕人,便把他撥給公子完使喚。陳完見他生得聰明伶俐似有玲瓏剔透心,便給他改了個好聽的名字“琉璃”。從那以後,他就成了陳完的貼身侍從,替主人做了許多事,從挑撥離間離、瑤兩位公子,到籠絡須彌國舊臣,再到聯絡孤竹國,他沒有不參與的。
“你等等,”鄭安雅忽然打斷衛廷帛,“聽你這話,他是個奸詐之人啊,做的都叫什麼事?小小年紀行事如此惡劣,這樣的人你也敢收?”
衛廷帛笑了:“王上看重的是德,臣談論的是才。這個琉璃跟著公子完的確沒幹過幾件好事,但那都是公子完指使他做的。他是奴才,哪能有自己的主意?”
“你怎麼知道他以後不會為了利益背叛寡人,背叛高昌國?”鄭安雅問。
“王上,臣願意相信琉璃。”房如樨忽然說。見鄭安雅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