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出來的那些脆皮子黃銅做的玩意裡,有不少缺損的物件,也沒幾個人能修,修起來也沒了品相叫不上價錢,這才讓鳳尾衚衕雀兒洪家的人打裡邊琢磨出了門道,拿著那脆皮子黃銅做了八音哨兒!”
同樣沉重地嘆息一聲,坐在納九爺房裡的佘有路也是頻頻點頭:“往年倒是還聽說過,有家道中落的拿著些殘破的脆皮子黃銅物件去噹噹。可這幾年,再沒聽說過有這些事兒了!要是朝著早了細說,最後一件脆皮子黃銅的物件露面。。。。。。那也得是五年前了!”
掐著指頭大致一算,相有豹也不禁嘆息起來:“照著這日子來算,只怕這最後一件脆皮子黃銅的物件,就是洪三兒扔當鋪裡邊去的!這都五年了,再想要找回來。。。。。。還真有點玄乎!”
擰巴著眉頭,佘有道卻是咕噥著開口說道:“也不是全然沒指望?就這回師兄您得了秋蟲會上的蟲王,那德貝勒家裡不是叫人給洗了個一乾二淨麼?聽說就有人踅摸出來個脆皮子黃銅的啥物件,因為當時不少人想要搶那玩意,到最後反倒是把那物件兒給弄毀了!”
眼前驀然一亮,相有豹頓時來了精神,朝著擰巴著眉頭沉吟的佘有道說道:“佘師叔,那這毀了的物件,最後在誰手裡?”
仰頭思忖了好一陣子,佘有道這才猶豫著朝相有豹說道:“這倒是真沒個準訊息了!不過。。。。。。這事兒,沒準德貝勒能知道?聽說德貝勒叫人洗了宅子之後,也沒個容身的去處。眼下見天兒的在燕來樓踅摸些折籮,再拿去大柵欄那些力巴那兒發賣,晚上就在大柵欄那些力巴住著的沙床子店裡安身。。。。。。”
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相有豹立馬朝著門外走去:“那我這就去大柵欄那些沙床子店裡尋德貝勒!”
剛出了納九爺的屋子,迎面走過來的納蘭抬手便將一件厚衣裳遞到了相有豹的手中:“晚上風硬,帶上件厚衣裳擋擋風!”
感激地朝著納蘭一笑,相有豹順從地披上那件厚衣裳:“還是我師妹知道疼人。。。。。。”
輕輕哼了一聲,納蘭卻又翻手遞過來一包點心:“晚飯就沒見你怎麼吃,大半夜的再出去瞎跑,空著肚子怎麼成?那大柵欄的沙床子店門口都掛著個黃燈籠的,你可別四處瞎撞,瞅見開著的門臉就朝著裡面鑽!真要是叫。。。。。。叫狐狸精給勾了魂兒去,那可沒人救得了你!”
很有些納悶地看著納蘭臉上驀然飛起的一抹紅暈,相有豹一邊胡亂答應著納蘭,一邊撕開了點心包,三兩下便將幾塊還熱乎著的槽子糕吃了個乾淨,這才抬腿朝著大門外走去。
夜半京城,除了那些個著急趕夜路回家的爺們會走些偏街窄巷抄近路之外,還能在街面上行走的爺們,差不離都是走的大路。
年景不太平,家無餘糧的人家一天比一天多。等得全家老少餓得哭都沒了氣力的場面下,也就顧不得旁的許多了。
鍋底下抓一把鍋煙灰塗黑了面目,反穿上一件棉花都掏空了的夾襖,手裡頭再拿個用布裹起來的笤帚疙瘩,白日裡那些個跟人吵架都沒膽子的爺們,也就紅著眼睛蹲在了偏街陋巷中。
月黑風高夜,單等著有那落單的路人經過,手裡頭笤帚疙瘩朝著人腰眼子上一頂,顫著嗓門吆喝一聲:“要錢還是要命?”
那無端端被驚得三魂七魄險些出竅的路人乍一聽這吆喝,自然是身上帶了幾個就掏了幾個出來。要是身上穿戴著的帽子衣裳鞋也還能入眼,那卯足了半輩子膽氣才出來截道一回的爺們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