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澀的笑意惆悵地浮現在嘴角,將手中的香檳放在露臺邊的欄杆上,白雲生一手扶上了微微有些作痛的胸口——原來,不管經歷多少次,它還是會痛啊……
原本,以為自己應該習慣了的啊……
看著他娶進一個又一個不同的女人,看著他又送走那些不同的女人。白海濤做了幾次的新郎,他白雲生就做了幾次的伴郎。
每一次看著他挽著女人在大大的,紅的刺眼的“囍”字前許下一生的諾言,他都必須強顏歡笑地為他擋下一杯杯起鬨的勸酒。
每一次看著他送走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他都必須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安慰著再一次走出婚姻墳墓的好友……
白海濤,你是上天派來專門考驗我的人麼?
考驗我的忍耐度,考驗我心臟的強韌度,看看我……看看我哪天終於忍不住離開你?還是……看看我什麼時候才會吐出那隱瞞了二十多年的愛戀……
不……
這樣骯髒的情感……叫我如何說得出口?
那樣的感情,對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來說,不虞就是一場侮辱!如果真的說出了口,說不定連在他身邊做一個“老友”的資格都不存在了!
舉起酒杯,飲下了今天不知道第幾杯香檳。白雲生搖了搖頭,跌跌撞撞地往大廳走去。
“點啊!點啊!”
大廳裡,一群人正圍著點菸敬酒的新人忙的不亦樂乎。以黑鷹為首的一幫兄弟們,正在和新娘子開著玩笑,一次次地讓新娘用火柴為賓客點菸,又一次次惡作劇般地在菸頭即將碰到火花的那一刻用嘴吹滅。
“哎呀!人家不玩了啦!”
被連續耍弄了幾回的新娘,在失敗了一次又一次後,終於忍不住嬌嗔起來,塗著胭脂的紅撲撲臉蛋香豔誘人,嘟著紅豔豔的唇朝一幫乾笑的新郎撒嬌道,“你的這些兄弟都不是好人!人家在國外都不興這一套了啦!”
“哎呀!新娘子雖然你是從美帝國主義國家來的,但是現在嫁給我們中國人啦!就要守我們這邊的規矩是不是啊?”
黑鷹摘下嘴裡叼著的香豔,起鬨地說道。
“是啊!是啊!”
眾人嬉笑不已,氣的新娘子只好幹跺腳。
“哎呀——雲生你終於出現啦!快來快來,新人官兒們給我們來敬酒點菸啦,你怎麼才出現呢?”
眼尖的黑鷹看到了遠遠站著的白雲生,立馬跳了起來,將他連拉帶拽地拖到了桌子邊,按下。
“新娘子——這位白雲生兄弟可是你新郎官的拜把子兄弟,從小就是一個村子裡一起長大,後來又來S市一起闖天下的兄弟!說起來,他也算是你的小叔子呢!來來來,他的煙你是一定要敬的!”
說著,黑鷹從桌上的香菸盒子中抽出一根菸,不由分說地塞到了白雲生的嘴裡。
“知道啦!不過你們不準再捉弄人家哦!”
新娘子羞澀地笑了笑,帶著白色手套的纖纖玉手,又從血紅色的火柴盒裡抽出一根全新的柴火。
“呲啦!”一聲,跳動著的橘色火苗升起。看著那隨風搖擺著的火焰,白雲生突然感到一絲恍惚,腦中的某一根弦彷彿被扯斷了。
“呼!”
“呼!”
就在火焰正要點燃菸頭的剎那,數十張臭烘烘的男人嘴一起湊上來,將火焰吹滅。
“討厭啦你們!”
在眾人的鬨笑聲中,新娘子再一次大叫起來。
“喂喂……不要太過分啊!你們把我的臉當做什麼啊——煤爐啊?有你們這麼吹的麼!”
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的白雲生笑著用手抹了把臉,“隨便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要讓新娘子難做人啊——他們,他們等著去洞房呢,誰有空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