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顧小文只覺得江容是為了討好她才會那麼說。
現在她信了,這一地攤開的東西,再也不需要任何的佐證,就能夠證實江容夢見的,都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來自她還活著的那個世界。
這一切從她車禍後開始,她以為自己死了,穿越到了書裡,要去攻略一個叫白康城的人。
但其實江容就是那個時候,因為自殘住院,意外地搶救過後在她的隔壁床。
時間線被顧小文一點點地對上,早在她穿越過來,不肯走劇情的經常被系統「懲罰」的那個時候開始,江容就是那個在她耳邊說話的……系統。
這一切都太荒謬了,荒謬到了極致,顧小文分辨不清什麼是真的。
而江容似乎找了她很多年,就是那個她曾經在老街區那裡住著的時候的鄰居小骷髏。
顧小文其實也不止一次,恍惚間覺得江容像那個她連臉都沒有看過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那個小骷髏,到底是因為什麼對她這麼執著。
而現在根據這些零碎的記錄和畫來看,她車禍之後沒有死,她的前夫試圖分家產,但是被她的那些親戚給攆走了。
而她那些糟心的親戚不拔她氧氣管子的唯一原因,是因為她早年間就立下的遺囑。
她如果一時半刻就死了,很快速,或者意外死亡,無論是親戚還是她身邊的誰,都撈不到一分錢。
顧小文想到這裡諷刺至極地笑了,她的遺囑是如果一旦她重病或者基於意外沒有了意識,那麼照顧了她三年以上的人,才有資格得到她的一切遺產。
這也就是她已經被醫生判定植物人甦醒希望十分微小的前提下,還插著一堆管子躺在醫院的原因。
真諷刺。
顧小文嗤笑一聲,又很快笑不出來了。
因為在日期記載在最近的畫裡,不光是昨晚那一副,還有一副,是江容偷聽到她那幾個來看她的親戚之間的爭吵。
她自以為的意外不是意外,她是被人僱傭著買通了和她撞車的司機,把她給撞下山坡的。
那一張記錄的紙上,重到字跡把紙張都給劃破了,江容重複著寫了一整張的,他不能坐視不管。
顧小文拿起來用手指彈了一下,把事情都捋順清楚了,但是腦子還是不清楚。
比如她現在所在的這個世界如果不是小說世界,那是哪裡?
是真實存在的,老天爺看她死得太慘了,給她重新活著的機會,還是……一切都是她半死不活在床上做的一個夢?
這裡是她根據江容時不時在她耳邊說的話構建的一個夢,還是那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江容做的夢?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是她讓江容惦念了太多年,導致江容跟著她來到了這裡,還是她在潛意識裡她也瘋狂地想念著江容,把江容給拉進了她的夢?
江容還活著嗎?她又還活著嗎?
到底是誰影響了誰?
哪個才是真的。
顧小文抓住了自己的頭髮,用自己的指尖不斷搓著自己的頭皮,想到了什麼突然哼笑出聲。
這個世界無論是真是假,大概都是她的主觀更加強橫一些,因為現實當中的江容,明明比她小了很多,她二十幾歲搬離那個老街的時候,江容還是個發育不良的小孩兒。
可是在這個世界裡面,江容卻只比她小了三歲,模樣和身材都是按照她的口味長的,要說不是她思想上希望他長成這樣,那就沒法說清兩個世界之間的關聯到底怎麼回事了。
她有想念過江容嗎?想念過那個骨瘦嶙峋的小孩兒嗎?
顧小文自覺是沒有的,她不戀\\童,當年給他吃的是看他可憐,當狗餵來著,想來想去,唯一貪戀的,就是那個小孩兒會像條狗一樣無論多